杯子砸到地上,牛奶四濺。
宮歐雙眼陰狠地看向宮彧,咬牙切齒地道,“你的對不起我不稀罕!你愛給誰給誰!”
時小念坐在沙發一角,擡眸看向宮歐震怒的臉,沒有上前,隻沉默地做一個觀衆。
宮彧低眸看着地上滾動的杯子,閉了閉眼,嗓音格外低沉,“宮歐,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不好意思,永不。”
宮歐從薄唇間逼出冷冷的幾個字。
“我不是沒想過和你聯系,但我開不了這個口,尤其是在知道你沒日沒夜地把n.e系統研究出來,把我最愛的鋼琴搬到中國,我就更加難以開口。”宮彧自責地說道,目光灰暗,“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死亡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影響。”
他從來沒想過,在他“死”後,宮歐會為他做那麼多事。
在他的眼中,宮歐一直隻是個桀骜不馴的弟弟,對他也隻是比對旁人稍好一點,他“死”了,宮歐難過一陣也就好了。
誰會想到宮歐會把自已當成他來活,完成他未完的事,擔起他未擔的責任,更是把車禍的責任攬在自已的身上,幾度試圖自殘。
所謂情怯,不過如此。
宮歐對他越是在意,他就越不敢将實話托出,不敢告訴自已的弟弟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你不知道?呵。”宮歐冷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來,俯下身雙手按在桌面前,一張俊龐逼近宮彧,黑眸中怒火熾燒,盯着他道,“是啊,你不知道,你能知道什麼?”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把自已的罪撇得清清的,就可以躲上十幾年。
“宮歐,我知道我的做法對你來說太自私,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雖然這聲抱歉遲到了十幾年。
“我不接受!”
宮歐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裡發出,雙眸陰冷地盯着他,雙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站直身體,“時小念,我們走。”
“……”
聞言,時小念立刻往沙發上一躺,裝作沉睡過去。
聊得這麼不歡而散,恐怕宮歐回去還是會極度不爽,溝通是太重要的東西,她得給他們制造時間。
她躺下去後,聽覺依然靈敏,就聽着一陣腳步聲接近她,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中。
宮歐抱着她就走。
“她睡着了,不如讓她睡會,我們再聊聊。”
宮彧明白時小念的好意。
宮歐抱着時小念,一雙鞋子踩在地闆上,轉過頭冰冷地睨向自已的哥哥,嗓音如雪般寒冷,“宮彧,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好聊的,你想怎麼過就怎麼過,與我無關。”
“……”
宮彧的臉上滿是傷痕,沉默而愧疚地看着他。
“我隻當我的大哥已經死了!”
宮歐冷冷地道,抱着時小念頭也不回地離開。
宮彧坐在那裡,雙眼黯淡地目送着宮歐離開病房,陽光從窗口跳進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失望地閉上眼。
他不敢說,就是怕遇上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