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回憶接踵而來。
“小歐,你可真是個小瘋子。”
“火氣收斂點,砸壞點家具不值錢,傷了自已怎麼辦?”
“小瘋子,你已經十七歲,是個大人了,哥就不用再天天擔心你,以後就算哥不在,你也要照顧好自已。你的能力比我強,将來一定能有一番大的成就,到時不管我在哪,都會為你感到驕傲。”
想起來了。
都想起來了。
原來宮彧離開前是暗示過他的,隻是他不記得了。
宮歐坐在地上,人慢慢冷靜下來,松開口,宮彧的手已經被他咬出一個很深的牙印。
“先生?”尤莉哭得不行,見到宮彧活生生地站在那裡,吓了一跳,“先生你不是病發了嗎?”
“我說我去陽台走走,可陽台上也不止我一個人,發病的是另一個心髒病患者。”宮彧站在那裡,任由手上的鮮血滲出,責怪地看向自已的助理尤莉,“你沒有檢查清楚就胡亂喊人?”
他見到跑出來的封德才知道怎麼一回事,簡直荒唐。
“對不起,先生,是我搞錯了。”尤莉聞言連忙道歉,朝時小念鞠躬,“對不起,宮總,席小姐,都是我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宮彧正要再訓斥些什麼,宮歐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朝着宮彧就撲過去,将他一把按到地上,揮起了拳頭,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
宮彧沉默地看着他。
宮歐的拳頭砸不下去,一雙眼睛狠狠地瞪着宮彧,最終還是松開手,緩緩垂落,他揪住宮彧的領子,牢牢地攥緊,染血的薄唇微掀,咬着牙道,“你就活着吧!就這麼活着!”
說完,宮歐伸手擦過自已的唇,将血色抹去,從宮彧身上起來,一步步往外走去,身影有些歪斜。
别再死了。
就這麼活着,愛怎麼活就怎麼活。
宮彧從地上坐起來,背對着宮歐,雙眼黯了下去,一字一字道,“對不起,小瘋子。”
時小念安靜地站在一旁,凝望着宮歐的背影,鮮紅的血液從他手上淌下來。
宮彧坐在那裡,嗓音份外低沉喑啞,“大哥知道錯了,真的對不起。”
随着這一句,淚水從宮彧的眼中落下,他連忙伸手抹去,仰頭看着上面,仿佛這樣淚水就落不下來。
“……”
時小念站在那裡看着,心情也跟着分外複雜難受,喉嚨像是被什麼哽着一樣,眼睛酸澀極了。
她想,她到今天才真正明白宮彧和宮歐的兄弟之情。
……
宮歐走了。
時小念沒有跟着離去,而是陪宮彧回到病房,看着醫生替他包紮手上的傷口。
宮彧坐到病床上,低眸凝視着手上的紗布,嗓音低沉,“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宮家是父親作主,父親為宮家的名望忙碌一生,在他眼中宮家的未來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因此對我們格外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