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背景也很好認,就是那個有鈴铛響的角樓,照片中的宮彧幾乎都是趴在桌上的,戴着墨鏡,口罩半遮着,臉色泛紅,像是喝醉了。
“我和宮彧認識了很多年,一開始并未深交,後來有一次他過來時,情緒很差,心情很低落,一直要我陪着喝酒,那段時間,我就天天陪着他,就在那個角樓上。”洛烈說道。
“……”
時小念安靜地當着一個聆聽者。
“我也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他在我面前不是戴着墨鏡就是戴着口罩,或者兩樣都戴着,我從來沒見過他真正的面目。”洛烈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自嘲地低笑一聲,“就這樣也喜歡上了。”
是那個時候吧,是席钰過世後,宮彧為他神傷來到這裡,宮彧為一個人天天哀傷酗酒的時候,洛烈陪着也愛上了。
“你告白的時候他喝醉了。”
聯合這些内容,時小念順理成章地猜到了。
“是啊。”洛烈說道,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就是在他喝醉的時候告白的,到那時,我才知道他心裡原來一直裝着别人。”
“為什麼不在他清醒的時候告白?”
時小念問道。
既然已經熬到忍不住告白的地步了,為什麼不在旁人清醒的時候?
“他是個男人,我也是個男人,我洛烈向來心高氣傲,明知道會被拒絕我也不想被拒絕,自然要在他喝醉的時候了。”洛烈說道,“這樣,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他酒醒後也就全忘了。不是很好?”
是害怕拒絕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吧。
時小念隐隐明白洛烈是怎麼想的,這種内心的煎熬一定不容易,求而不得,近不得,退不了。
洛烈把盒子合上,抱在懷裡,嘴角還染着一抹血色,道,“我想他現在和他的女朋友一定過得很好,那我何必還去拆散别人。”
原來他的三觀還是正的,她還以為他真的把破壞别人關系不當一回事。
和女朋友。
看來酒醉的宮彧并沒有和洛烈聊太多。
“你沒問過他麼?”時小念問道。
“問什麼,問你和女朋友是不是很恩愛?多尴尬。”洛烈嘲弄地道。
“我真的不懂該說你是傲還是自卑。”
他是拉不下臉去問,還是不敢聽到那個肯定的答案,甯願一個人困守煎熬。
“就當我是骨子裡傲吧,我不喜歡聽到我不要的答案。”洛烈說道,“還有件事得告訴你,我是真把宮歐當成宮彧的替身了,因為我從來沒有完全見過宮彧真正的樣子,看到宮歐的時候,我還在想,既然是兄弟會不會很像?”
“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那個時候洛烈的表情恍惚了,他是從來沒有見過宮彧臉上不遮任何東西的樣子。
她之前還以為是宮歐身上那種溫馴的假樣子像洛烈的前任。
他們全部猜錯了。
“這六天,我在宮歐的身上找宮彧的影子,結果發現他們兩個真的不像。”像是想到什麼,洛烈笑出一聲,笑得扯動到傷口,臉色愈發蒼白,“當然,真正的宮歐和宮彧更不像了。”
性格上兩兄弟的确是南轅北轍的。
時小念微笑着點頭,“是啊,他們并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