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宮曜搖搖頭。
時小念頓時緊張起來,站起來就要去找人,手被宮歐拉住,宮歐躺在那裡不滿地睨向她,“找什麼,那麼多人在你還怕一個孩子丢了?”
“我還是去找找吧,我有些不放心。”
時小念松開他的手說道,擡起腿便匆匆離開。
“……”
宮歐躺在那裡看着時小念的背影,想坐起來傷口疼得他實在無法動彈,該死的,這孩子一個多一個,以後他得排到什麼地位?
時小念,真有你的!
郵輪已經駛出浪花嶼的碼頭,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上,海鳥肆意飛翔,俯瞰着這個平靜甯和的的浪花嶼,看起來就像一塊巨大的花田一般,顔色紛雜各異。
座落在花海遂道不遠的蘭家人走得差不多了,樓也空得差不多了,宮家的人還在島上各處排查炸彈,當地的居民聽聞後都紛紛用各自的方式逃離這座島。
浪花嶼,俨然一座死城。
蘭亭躺在房間的床上,将宮家派來伺候他最後一段的保镖趕了出去,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費盡力氣拔掉點滴。
然後,他從床上坐起來,拼着最後一口氣站起來走向門口。
這一點動作他花了很長的時間,幾乎站起來的一瞬間他就要倒下,蘭亭一把抓住床頭櫃上的搖控器,眼裡迸射出最後的一抹光亮。
他不能倒下,現在還不能。
蘭亭拿着搖控器,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門口,順手又将五鬥櫃上的相冊拿起來。
明明是很輕的相冊,此刻在他的手上卻重得無法負荷。
蘭亭就這樣走一步歇一會,走一步歇一會,終于走到樓下,氣喘籲籲地靠在門邊的牆,虛弱地呼吸着,血腥味在他的嘴裡擴散開來,反倒讓他提了提神。
蘭亭休息過後,艱難地擡起手推開門,裡邊是幾個被綁着的男人。
就是這些人,侮辱了他的妻子,并且謀殺她。
見到蘭亭進來,幾個男人激動地掙紮起來,他們受蘭開斯特的吩咐,本來也沒準備活,要以身引爆炸彈,隻要拉宮歐陪葬,他們的家人就能得到厚恤。
可現在,宮歐都走了。
他們死沒有一點意義。
想到這裡,有個人哭着喊出來,“蘭先生,我隻是一時糊塗,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以後好好做人……”
蘭亭貼着牆朝裡邊一步步走進去,人虛得厲害,将手中的相冊朝他們面前一扔,然後不支地跌坐下來,一口血從嘴裡吐出來。
“蘭先生,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求求你了。”
“我們糊塗,你想怎麼揍我們都好,蘭先生,你就放了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
蘭亭坐在他們前面,一手握着炸彈搖控器,一手擦了擦嘴上的血,然後翻開一頁相冊,照片上的年輕女孩站在花叢中,笑面如花。
在他們凄厲的求饒聲中,蘭亭緩緩地開口,“我太太很喜歡花,我第一次見她,她就是站在花海中,花美人嬌,我上前搭讪,她紅了臉。”
“……”
幾個男人看着他,不明白他到這個時候了還講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