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這麼小的孩子這麼鎮定地去射穿敵人的眼睛,宮太太,你真覺得這裡沒有問題麼?”洛烈問道。
聽到這話,時小念絞着披風的手垂落下來,無力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找宮曜談過話,他回答我的問題回答得太鎮定了,這反而會讓我擔心他。”洛烈看着時小念一字一字說道,“小葵說不定會随着年紀的增長而遺忘掉這件事,但在宮曜那裡我想是不可能的。”
“……”
“我就怕這個孩子現在不表現出來,可這件事的陰影會一直一直深留他的心底,也許……将來的某一天就會爆發。”洛烈攤手,“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誰都預料不到。”
時小念無力地坐在那裡,聽着洛烈的一字一句,就好像有無數的拳頭敲打她的傷口上,痛得緻命。
原來這件事中,不止小葵有了陰影,holy把這陰影埋得更深。
“那該怎麼辦?”時小念有些焦急地去抓洛烈的衣袖,說着抓,隻是露出的幾根手指捏住衣袖,“你不是名醫嗎?你能幫他的對嗎?”
“宮太太,你知道我專門研究哪一類疾病的,對小孩子的心理我不擅長。”洛烈放開她的手,說道,“而且宮曜并不願意配合,所以我覺得還是宮太太花些精力比較好?”
“我?”
“兩個孩子都還年幼,宮太太身為他們的媽媽對他們來說是最有安全感的依賴,隻要你願意好好陪着他們,孩子的陰影還是比較容易消除的。”洛烈說道。
聽到這裡,時小念明白自已是被洛烈繞了一個大圈,她看着他問道,“這也是宮歐要你做的吧?”
要不惜一切代價安撫好她的情緒。
洛烈知道瞞不下去,隻得點頭,“宮先生希望等他來接你的那一天,你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能很健康。”
“那你回複他,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會再拖後腿了。”
時小念低眸說道。
“抱歉,回複不了,現在這個地方杜絕和外界的一切聯系。”洛烈說道。
也就是說,她現在和宮歐是徹底隔絕了,而相見的日子遙遙無期。
即使再相見又怎麼樣,如果遇到危險,她是不是又一次變成宮歐的累贅?又要讓宮歐這麼費心費力地保住她的命,不惜搭上兩個孩子,不惜讓兩個孩子都蒙上心理陰影。
時小念看着面前的水杯,沒有喝下,而是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轉過臉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從她眼前晃過。
時小念呆呆地擡起臉,往前望去,一縷頭發被風吹得遮擋到臉上,擋住她的視線。
遠處的草坪上,豎起了無數的新牆舊牆,有些牆面嶄新,有些牆面斑駁脫漆,上面還有着各種各樣的塗鴉。
不用近看,她也知道那些牆是她以前畫過的那些畫。
“以後在帝國城堡的後面圈一塊地專門安置這些牆,做一個迷宮,再安一些牆讓你不開心的時候畫畫,想怎麼畫就怎麼畫。”
“要是宮曜和宮葵喜歡畫畫,就可以把迷宮做得越來越大,算是家裡的一道風景。你說怎麼樣?”
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起來,卻像是遠得就在天邊一樣。
宮歐居然把它們搬到了這裡,真得變成一個巨大的迷宮,他連她心情不好怎麼處理都想到了。
可她為他做過什麼呢?
“宮太太?”洛烈走上前來,有些奇怪她突然停下來,他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一片遼闊的景象,便道,“這裡風景真得很不錯,那個舊牆迷宮也做得别有一番景緻,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