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霸道的嗓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時小念看到他腳上的一雙黑色皮鞋,黑色的長褲,褲線熨燙得極其筆直,她慢慢擡起頭,宮歐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穿着一件銀色的高檔襯衫,配上深色馬甲,嶄新而筆挺,嚴肅而正式。
很顯然,這一身打扮應該是剛從警局裡出來。
他穿得利落幹淨,一頭短發沒有絲毫的淩亂,英俊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淩厲的劍眉下,一雙漆黑的眸深深地盯着她,薄唇抿成一線。
之前宮歐要去英國的時候,她想着哪怕吃鎮定藥也不可以讓宮歐擔心她,也不能讓宮歐操心,要乖乖聽話,做個讓他不擔心的女人。
可當看着這個男人如神一般從直升機緩緩下來,雷厲風行地收拾殘局,她忽然明白在宮歐面前她做再多都是枉然。
因為他自始至終都不需要她為他擔心、操心,她做什麼都是白費功夫的,明明很久以前,她也是被他需要過的,他需要她24小時黏着他,需要她的廚藝,需要她的關注,需要她的陪伴。
可現在,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也許他還是需要她的,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給予。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選擇!”宮歐深深地盯着她,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他已經派人送過四次飯過來,她都不吃,他在警局匆匆忙忙地處理好事務就是為了給她送飯。
“我沒什麼胃口。”
時小念語氣淡淡地道。
話落,她的下巴被一下子捏住,宮歐迫使她擡起頭正視自已,她看向他,宮歐那雙漆黑的眼中嫉妒一閃而逝,嗓音越發地沉,“我知道你為他擔心,但你不是神棍,不吃不喝就能為他祈禱;你也不是醫生,留在這裡對他沒有任何幫助。”
其實這就是宮歐的理論,你做不了、沒必要做的事情就用不上你,你也不用介入。
這個理論或許是對的。
可她好像真的沒辦法接受。
時小念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柔軟的唇動了動,聲音很是壓仰,“我知道我在這裡也沒有任何的用,可我願意呆在這裡。”
“時小念!”
“因為我去别的地方也沒什麼用啊。”
時小念說道,看着他的眼中有一抹認命,她在這裡和在别的地方有什麼差别嗎?她幫不上任何人,沒有任何的用處,既然如此,又為什麼強求她應該在哪個地方呢?
千初要她積極面對,要她振作起來,要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宮歐捏着她的下巴,眼中浮動着一抹怒意,他咬了咬牙,“時小念,你好像在生我的氣,你好像在怨恨我!”
“……”
時小念很想幹脆利落地回答一句沒有,可她說不出來,她無法否認看到宮歐在直升機上出現的那一刹那,她有憤怒,有痛恨,有悲傷,還有依賴……
這種複雜的感覺說出來宮歐也不會明白,她自已也不明白。
她慢慢垂下眼,宮歐突然低下頭,溫熱的薄唇猛地吻上她的臉頰,用力地壓在她被子彈微微擦傷的傷口上。
傷口被壓疼,時小念蹙起眉。
下一秒,她的視線一陣旋轉,宮歐将她一把抱了起來,抱着她往手術室的反方向走去。
手術室的前面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如此冰冷,如此寂寞。
時小念反抗地要下來,宮歐強行将她抱着,走出好長一段路,時小念意識到自已的體力不夠和他拼,于是更加激動地扭動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