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感受。
時小念的眼睫毛顫了顫,輕聲道,“要是有一天,我撐不住了,對我算是解脫,可對宮歐呢?”
話一出口,時小念忽然想明白了,她看着床上的慕千初,扯了扯唇角,“千初,我這樣沉淪對誰都不好是不是?”
若有一天,她真的撐不住了,她對不起兩個孩子,對不起為她犧牲的那些人,對不起躺在這裡的慕千初,也對不起……歇斯底裡為她的宮歐。
“對,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時小念往後撥了撥頭發,“明知道是毒瘤,卻因為怕疼那一刀而不切除,是害人害已,對嗎,千初?”
她沒有期望慕千初能給她回應,窗外的陽光忽然有一道變得特别明亮,就這麼落了進來,落在床上,照在她的身上。
很刺眼。
時小念卻覺得沒那麼難受了,好像繞住自已許久的迷霧正在被陽光散發,她看向慕千初,輕聲道,“你同意我的,對嗎?”
這道陽光一定是他的聲音。
時小念拿起床邊的一根棉簽,蘸了點水點在慕千初幹燥的嘴唇上,一邊蘸一邊道,“千初,你别嫌我煩,我想再呆一會,在你這裡我覺得很平靜,一會回去肯定是狂風暴雨。”
不知道和宮歐怎麼交流才好呢,怎麼才能讓他明白她、諒解她呢?
他們的頻道不在一起很久了。
時小念在醫院一直呆到晚上,等到慕千初将所有的輸液都挂完,才替他蓋好被子離開。
走在戒備森嚴的醫院裡,時小念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成一團,她想通了,可卻沒想好要怎麼和宮歐說。
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今天來醫院之前宮歐好像和她說了什麼的。
“你就這麼想去見他?好,你去,你去了我立刻去英國!”
時小念想起來,驚得不能自已,該死,她下午被太陽照得暈暈乎乎的,都忘了宮歐說過些什麼。
他去英國了,那她還怎麼談,不是隻能被送去他國保護起來,然後再遭遇一次希爾事件或是910爆炸。
時小念捏緊自已的手,讨厭自已為什麼想通得這麼晚,她明明可以好好說的,卻一再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緒裡。
想通以後,時小念發現自已跳脫了出來,更加清楚自已的問題出在哪裡。
可一切來不及了。
她再清楚又有什麼用,什麼都挽回不了。
也許該試試打電話吧,如果宮歐還願意聽到她的聲音的話,時小念暗暗想着,垂頭喪氣地走出醫院大門。
夜晚的燈光亮起。
大門前的空曠場地上停滿了轎車,不少保镖站在車旁值守,燈光落在那些價值連城的車上浮起一層幽幽的光。
大晚上的怎麼會有這麼多車和保镖?
時小念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心一下子雀躍起來,她已經忘了自已多久沒有過這樣喜出望外的心情,好像一瞬間漆黑的夜空煙花都亮了。
她沖過去,沒有理會那些對她鞠躬的保镖,伸手去敲車窗,“宮歐?是不是你?”
車窗從外面看不到裡邊。
時小念敲了幾下,見沒反應便繼續往下一輛車敲,邊敲邊問,“宮歐?宮歐?你是不是在裡邊?”
除了他,她想不到誰有這麼大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