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遲早也會被我逼死,我今天就殺了你!”宮歐歇斯底裡地吼起來,手上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手指顫抖得厲害,怎麼都無法做到再用勁一些。
時小念躺在那裡,看着他通紅的雙眼,那裡正透着說不出來的絕望。
她想,他是真的恨她。
他恨她讓他差點失去了她。
她擡眸看向宮歐,長長的睫毛輕顫,“那我該怎麼做?”
“……”
宮歐僵硬地坐在那裡。
“我能怎麼做啊,宮歐。”時小念輕聲詢問,眼睛泛濕,“我受不了這種被當成棋子式的保護,我受不了有人為我而死,我受不了兩個孩子都蒙受陰影……可我能怎麼做?我知道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是以我為中心,從頭到尾都隻是想保護我,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他?又有什麼資格告訴他,我精神出了問題?嗯?”
她什麼都做不到。
她要是做得到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所以,你就可以把我蒙在鼓裡!”
宮歐站在她面前說道,一雙腥紅的眼惡狠狠地瞪着她。
時小念躺在床上,一頭長發早已經散了開來,落在被子上,她被掐得臉微微泛紅,一滴眼淚從眼角淌下來。
她看着眼前想掐死自已的男人,一字一字說道,“你對我過度極緻的保護早就成了一個籠子,把我關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讓我喘不過氣來,可我能說什麼,我說什麼都害怕那個為我建起籠子的男人傷心。”
“……”
“我隻是怕傷害你,宮歐,我害怕傷害你,你為我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時小念說道,閉上雙眼,眼角的淚水不斷淌下,“我隻是想用自已所有的能力去保護你,隻是想讓你少受一點傷害,剩下我能背的我自已背,背到背不動為止。”
“你隻是個女人!”
宮歐瞪着她道。
“我是宮歐的女人。”時小念睜開雙眼,蒙着水光的眼看向他,“我知道宮歐有一個彌天大謊,他說他是無敵的,其實根本就不是。”
他也隻是個人而已。
他受起傷來會比别人更疼更痛,她隻是想為他分擔一些,她不擔,她怕他會倒下。
隻是她也到了擔不了的時候,像氣球終于充氣到要炸的時刻了。
聞言,宮歐頓時變得像個傻掉的孩子一樣,隻是呆呆地看着她,眼神充滿了呆滞,隻有那些血絲那麼清晰地刻着疼痛。
忽然,他看向自已還掐在她脖子上的雙手,臉色大變,飛快地松開了手。
宮歐整個人趴倒在她的身旁,頭緊緊地靠着她的臉,額頭貼着她眼角的淚,他趴在那裡,像頭受了傷的野獸,低低地嗚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時小念,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時小念躺在那裡,聽着他的道歉,心口難受得厲害。
“時小念,我不想再去想自已做了些什麼,你放棄我吧。”他趴在她的身邊說道,聲音低到可憐。
時小念呆住,有些僵硬地轉過頭看向他,白皙的手指慢慢地撫上他的臉龐,他的臉透着絕望的慘白。
“你在說什麼?”她問道。
“我不想比蘭開斯特更早害死你,你放棄我,想去哪就去哪。”他說不出一句分開,隻是一再說着讓她放棄。
洛烈的話對他的沖擊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