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靜默地坐在那裡,始終一言不發,兩隻手擱在桌上緊緊地握着一杯已經冷掉的水,臉色蒼白得難看。
“還在胡思亂想?”宮歐長腿一蹬,坐着椅子滑到她的身旁。
“……”
這一天一夜下來,時小念已經連話都不想說了。
如果真的進了鬼海域,那這一船人就全是被她害死的,如果不是她,宮歐就不會冒然行進這一片海域。
她錯了。
她不該找聖牙灣的。
這窗外的一片白茫茫沒有半點消失的痕迹,就這麼一直存在着。
這麼多人,還有孩子們,還那麼小……
“如果你再不說話,我就逼着他們一個個自盡,這樣就不是你害死他們的了。”宮歐的語氣張狂。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時小念擡起臉看向他英俊的臉龐,唇色發白,“宮歐,我很害怕。”
“你信不信我?”
宮歐盯着她道。
“信。”時小念點頭,“可我知道你……”
他沒比她鎮定多少。
他是裝出來的。
否則,他不會連看文件都對着牆,涼掉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在緊張,她看得出來,連他心裡都沒底。
“我不需要可是,我隻問你信不信我?”宮歐目光灼灼。
“信。”
“我一定能帶你看到聖牙灣,信不信?”宮歐再一次問道。
“信。”時小念點頭,“可是我信你,你信什麼呢?”
誰又能給他信心呢。
誰又能帶他們走出這茫茫大霧呢。
宮歐靠近她,從後摟住她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嗓音性感磁性,“時小念,隻要你信我,霧就會散!”
“什麼時候?”宮彧插嘴問道。
“現在!”
如此不可一世。
如此張狂。
仿佛這霧是由他說了算的。
時小念明白宮歐是在寬慰自已,她任由他抱着,人往他懷裡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