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子弟,最不需要的就是親情。
這一世,她不會幹涉秋家的事情,最多看在秋超群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揍得他不敢嗑藥,至于以後的路,還得他自己走,她不是救世主,不負責所有人的人生。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秋家欠下的債,總得自己還。
長歌拿着香槟,徑自進入庭院的長廊,坐在開滿鮮花的長廊下獨自飲酒,沒多久,就見宋星河獨自一人前來。
“坐。”
她優雅地指了指長廊邊的長椅,放下酒杯。
“這酒度數不高,不過酒液中的二氧化碳會促進血液吸收,喝多了會醉,不宜多飲。”宋星河目光灼熱地看着她,目光觸及她脖子上璀璨的鑽石項鍊,陡然一暗。
陸西澤絕無可能是個藉藉無名的小司機,一般的富豪都沒有這樣雄厚的财力,不過這事他并不打算讓長歌知道。
他不想幫情敵找存在感。
“嗯,果酒,醉不了人。”長歌眼眸微擡,指尖輕輕摩挲着杯沿,她酒量很好,畢竟身邊群狼環伺,有時候酒量好也是一種自我保護方式。
“之前你說,你從荒島回來之後,一直在做噩夢,是什麼夢?”
宋星河沉默數秒:“我說不出夢境的内容,每次夢醒之後就會忘記,但是那種殘留的感覺很不好,似乎是跟荒島有關,長歌,你就沒有做夢?”
長歌垂眼,她天天做夢,有時候夢見故人,有時候夢見過去遺忘的事情,夢境毫無章法痕迹可循,像是皮影戲一樣,似乎要将她前世二十年的生涯盡數演完。
她現在也漸漸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就當做回憶,除了被秋墨衍關在冷宮無人問津那幾年過的辛苦,後來她可以說是逆天改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唯一疑惑的是,為何會一直夢到前世的事情?
難道是有什麼遺憾或者心結嗎?
是那杯鸩酒嗎?或者毒不在酒裡,而是在别處,殺她的人,她内心隐隐有猜測,但是不确定,畢竟前世樹敵太多,她手中權勢又太甚,一旦出嫁,會立刻改變朝中格局,誰都有可能為了種種理由殺她。
“沒有。”長歌擡眼看他,清晰地開口,“我不做夢,宋少,如果你說不出夢境的内容,我就當你是壓力太大,那座荒島隻是一座無名島罷了,以後别拿這樣的借口找我。”
她眼底的冷漠清晰可見,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演戲,真真切切的跟他劃清界限。
宋星河臉色明暗未知,見她起身要走,猛然伸手攫住她纖細的手腕,低低說道:“當初你在荒島上到處尋找文物上的符号文字,不是在找些什麼嗎?
秋長歌,你到底要的是什麼?告訴我,我都能給你。”
長歌淡漠地垂眼,沒有抽回手,微微凝神感應,這一次不再是陰冷不見天日的困獸情緒,而是春暮時節,草長莺飛果香四溢的甯靜,像是塵封多年的蒙塵書卷被人打開,露出裡面兩小無猜的青梅時光。
長歌眼圈莫名發酸,年少時光,最是溫柔,就連風都是溫柔的。
連續兩次的試探和接觸,她确定這些情緒都不屬于現在的宋星河,像是他意識深處的思緒,也許跟他的那些夢境有關。
“宋星河。”她冷淡開口,“等你的夢境清晰了,再來找我。”
宋星河雙眼陡然一亮,低低笑道:“那恐怕不能,綜藝第三期停止錄制,《碧落》開機在即,導演應該很快就打你電話,說進組的事情。”
《碧落》這部戲裡,他是男一号,長歌是女二号,他們的對手戲很多,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
“小陸,我說的話你有聽清楚嗎?”
二樓書房的落地窗前,陸西澤鳳眼幽深地看着庭院裡的兩人,見宋星河伸手拉住長歌,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宋星河忍了這麼久,終于還是露出了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