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從包裡取出一幅畫來,哽咽道:“我怕你不相信,我都畫下來了。”
這畫當然不是她畫的,她找的畫手,根據夢境,她口述,畫手一點一滴畫出來的,精細到畫出陸西澤鶴氅上的雲紋和仙鶴,遊廊的窗戶上雕的花鳥魚蟲,庭院内種植的三月海棠,以及雨幕中那女子發間别的碧玉發簪。
畫了整整兩天,就如同複刻一樣,一點一點地将夢境畫了下來。
陸西澤看着面前和夢境如出一轍的畫,臉色微變,五指下意識地收縮,一模一樣,細節都對的上,秋清瑩真的是夢中之人?
男人心情陡然惡劣起來,深呼吸,心頭浮現一絲的煩躁,不該是這樣,可面前的畫鐵證如山。
陸西澤眼眸幽深,沉聲說道:“除了這一幕,你還夢到了什麼?”
秋清瑩不敢亂說,怕露餡,含糊說道:“其實一開始遇到你時,我的夢很模糊,後來相處時間越久,夢境就越真實,直到……直到後來你跟姐姐結婚,夢境就戛然而止了。想必是緣分斷了,所以夢境才戛然而止。”
“如果你跟姐姐離婚的話,沒準我就會夢到别的畫面了。”
秋清瑩怯怯地看向他,克制着内心的狂喜,隻要他們兩離婚,她就有機會趁虛而入。原書劇情裡,陸西澤可是個忠犬,即使是滅世反派,傷害天下人都不會傷害白月光的那種人。
他要是意識覺醒的話,應該會更加戀愛腦吧。
想到即将成為陸西澤的白月光,成為SJ的總裁夫人,秋清瑩就激動的血液沸騰。
陸西澤垂眼看着面前的畫,一字一頓地開口:“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可以,這原本就打算送你的。”
陸西澤擡眼,淡淡說道:“日後有事你直接找文理,他會幫你辦妥。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謝謝姐夫。”
秋清瑩滿心驚喜,陸西澤果然信了,竟然讓司機送她回家,以後對她定然有求必應。該死,就該讓系統看到她攻略反派的這一幕!
她才是真正的天選之女。
秋清瑩一走,陸西澤臉色陡然陰沉起來。
文理等在一邊,上前來低聲說道:“陸總,您真的要對秋清瑩有求必應?她是不是從哪裡打聽到您的病症,故意來碰瓷的?”
要他說,秋清瑩可比秋長歌差遠了,無論是長相性格,還是心胸格局都不如秋長歌。這種人陸總見多了,怎麼會上鈎?
陸總在米國常年看心理醫生,要是打聽到陸總偏頭痛,經常做夢也不是難事。
陸西澤伸手撫摸着畫上女子的面容,低沉問道:“你看這幅畫可有什麼異常?”
文理湊頭細細看了一眼,畫中女子看不清面容,畫中男子隻有側臉,反而庭院海棠、青瓦欄杆、九曲遊廊畫的細緻。
“畫的特别精細,像是身臨其境一樣,但是一般人做夢,都不會夢到這麼清晰的畫面吧,陸總,您真的相信秋二小姐那一套說辭?相信您和她前世注定?”
什麼夢中人,緣分斷了,夢境就戛然而止,這分明是在釣魚,釣的還是陸總這尾金燦燦的龍魚。
别人都是追愛表白碰瓷,這位拿夢境和前世今生說事,實在是高段位。
陸西澤垂眼淡漠說道:“信,為何不信。你将離婚協議拟好,找秋長歌簽字。”
文理臉色驟變,低低應道:“是,陸總。”
陸西澤摩挲着畫中的女子面容,鳳眼幽深如古潭,他信前世今生,因為這個夢斷斷續續出現了很多年,但是不信秋清瑩是畫中人。
她犯了一個極為緻命的錯誤,以為将夢境畫出來就能取信于他,卻不知道夢境的角度出了問題。
這畫中的一幕分明是他的視角,是他隔着遊廊和雨幕看向那人的視角,而絕非是夢中人的視角,所以,秋清瑩絕無可能是夢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