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攝政王大人朝朝華殿來了。”宮人緊張地前來彙報。
很快外面就響起了蕭霁冷漠的聲音:“都退下!”
蕭霁臉色鐵青地撩開簾帳,看見床榻之上的飛章,臉色更差,伸手将小家夥拎了下來。
小飛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心情陡然惡劣,起身披了一件披風,裹住全身,冷冷說道:“大晚上的,你跑到我寝宮,吓哭小孩子是怎麼回事,蕭霁,别忘了你的身份。”
宮人全都跪在外面瑟瑟發抖,不敢進來,小飛章嚎了兩聲,躲到了她身後,攥着她的衣服不撒手。
蕭霁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目光陰冷:“來人,帶小殿下去偏殿。”
宮人飛快進來,将小飛章抱走。
小家夥嚎了一路。
她喝了一口冷茶,等着蕭霁發作,這幾日她殺雞儆猴,憑借着他寝室密室裡的資料,殺了好幾個草菅人命的貪官污吏,這些人都是明顯站在蕭霁那一邊的。
殺他的人,挑戰他的權威,現在滿朝文武都在看蕭霁的态度。
“大盛朝就沒有幾個幹淨的官員,你秋氏從上到下就沒有不污糟的人,你殺的盡天下貪官嗎?”蕭霁奪過她的杯子,冷冷說道,“真想還天下清明,就先将兆信帝從皇陵裡拖出來鞭屍吧。秋長歌,你在作死!”
她重新拿了一個杯子,繼續喝了一口涼茶,神情淡漠地開口:“如果鞭屍能還天下清明,我明兒就去皇陵鞭屍,可是不能。殺了你幾個人而言,急什麼。
這些年,你殺的人還少嗎?我有說什麼嗎?”
蕭霁攫住她纖細如玉的指尖,鳳眼眯眼:“美人刀,刀刀割人性命。原來你才是秋家最狠的那一個。這些年倒是我小瞧了你。你比你那廢物哥哥強多了。”
她縮回手,裝了數年的情深,差點連她自己都騙過了,她怎麼會喜歡蕭霁。這人早晚會殺了她和飛章,再美的女人,也不如帝位來的誘惑。
“都是跟你學的,不然如何配得上你。”她勾唇淺笑,“沒事我就去睡了,攝政王大人要與我共寝嗎?哦,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娶秋氏女,覺得秋氏子嗣從上到下都留着肮髒的血液。”
她清冷一笑,解開披風,徑自撩開簾帳,上床榻睡覺。
蕭霁氣息沉了幾分,撕開礙事的簾帳,将她抵在床榻之上,粗暴且憤怒地吻住她,他的力氣極大,掐的她腰有些疼。
她趁他吻的意亂情迷之際,吐氣說道:“你今夜要留宿宮中嗎?”
蕭霁身子陡然一僵,外間都是跪着的宮人,他若是留宿,動靜必定小不了,明日一早,消息便傳盡帝都,攝政王成為了長歌帝姬的裙下臣。
秋長歌殺了他的人,他卻留宿她宮中,沉迷女色,如此昏庸,日後有多少人願意追随他?
蕭霁愠怒,她跟秋墨衍裡應外合,一個在内迷惑他,震懾朝臣,從他手中奪取權勢,一個在外積極謀劃,擴大勢力,秋家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你骨子裡果然流着秋家的血,一樣的權勢熏心,冷酷無情。”
蕭霁拂袖而去,黑色披風在夜色中劃過淩厲的弧度。
宮人心驚膽戰地進來,伏地說道:“殿下為何要觸怒攝政王大人,您和小殿下在深宮中,就不怕,不怕……”
不怕蕭霁反了,直接殺了她和飛章嗎?
如今宮内,就連慧太妃都尋了個借口去寺廟裡吃齋念佛,躲出宮去了,偌大的深宮,就沒有幾個敢留下來,願意做蕭霁刀下亡魂的。
她摸着枕邊的傳國玉玺,視線看向外面深濃的夜色,淡淡說道:“一隻弱小無助的小貓,在路邊乞讨,若是任人欺負,以後便會有更多的大貓來欺負她,你覺得她能活幾時?不如當一隻兇狠的貓,虎口奪食。”
秋墨衍絕無可能隻是簡單地去行宮養病。蕭霁殺她,便是亂臣賊子,秋墨衍便能發兵帝都,如今她在深宮,蕭霁在朝,秋墨衍在外,莫名地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局面。
人人都想做布局的棋手,她一個棋子隻需隔山觀虎鬥,壯大自己的力量,慢慢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