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河:愛會轉移,不過是慢慢退圈,每年還是會盡量接一部戲。
他看着群消息,見所有人都被炸了出來,除了秋長歌,頓時低低一笑,她還是一貫的冷,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偏偏他覺得無比真誠。
她本就是這樣的人,也許曾經站在了那樣的高度,眼中所見皆是星辰大海,所以對人淡淡的,卻是世間至純的存在。
宋星河:,你的夢想是什麼?
衆人全都豎起耳朵,好奇心被吊了起來,是呀,很多人為名為利,但是秋長歌好像對名利都不在意,她有夢想嗎?
長歌已經回到了酒店套間,看着圈她的消息,沒有回複,看着外面廣闊的天地和雪景。
她這一生遺憾太多,想回到五歲初遇秋墨衍的時候,不去爬梯子打滿樹的青梅果;想回到七歲那年,被秋墨衍騙出宮丢掉的時候,能大步不回頭地往前走,那便沒有後來的一切,她不會被推着一步步走上權利的巅峰,不認識蕭霁,也沒有元宵燈會的初見……
可惜沒有如果。
她慢條斯理地打字道:自由。
回到帝都已經是三天之後,剛回來,長歌就接到了文理的電話:“秋小姐,能麻煩您來一趟醫院嗎?陸總住院了。”
文理聲音頓了頓:“主治醫生說必須跟家屬聊具體的情況。”
目前她和陸西澤還沒離婚。
長歌眯眼:“你地址發給我。”
文理将醫院地址發了過來,是一家綜合性的醫院,精神科最有名。陸西澤挂的就是精神科。
長歌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文理到地下停車場來接她,見她來了,松了一口氣,低低說道:“您可算來了,陸總的情況不太好,已經頭疼失眠三天了,醫生說再熬下去,小命都能熬的掉。
秋小姐,希望您看在夫妻的份上能勸勸陸總,現在隻有您能勸得動他了。”
長歌慢條斯理地說道:“文助理,你們家陸總是那種聽勸的人嗎?”
偏執狂要是能聽勸,還叫偏執狂嗎?
長歌随着他上了20樓的特護病房,走廊内空無一人,連保镖都沒有。醫生正在給陸西澤做催眠,陸西澤躺在沙發椅上,棱角比之前所見的還要淩厲冷漠,即使是在催眠中,周身都散發着陰恻恻的陰鸷冷意。
門沒關,長歌聽着醫生溫和誘導的聲音:“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你走在曲折的遊廊上,庭院内盛開着滿園的芍藥,你轉過遊廊,看到了什麼?”
“飛檐翹角,檐下挂着艾草和菖蒲,有人坐在欄杆上看雨。”
“能看清那人的面容嗎?”
陸西澤聲音冷了幾分,帶着幾分的煩躁:“不能,我離的很遠。”
“你可以試着從遊廊走過去……”
“有人過去,替她撐起了一柄油紙傘,是平民所用的油紙傘。她打翻了那柄油紙傘,露出了臉。”陸西澤劇烈地喘息着,猛然睜開眼睛,巴掌大的小臉,霧眉如遠山,眼眸如深水,青絲如黛,他看清了她的臉,那人長得跟秋長歌一模一樣。
陸西澤鳳眼内皆是紅血絲,内心猶如波濤駭浪,一擡眼就對上了門口同樣震驚的秋長歌。
長歌指尖深深攥入掌心,遍體生涼,陰雨天,檐下觀雨,油紙傘,撐傘的郎君,她不悅地打翻了傘,那是,穆青衣為她撐傘,與她定情的日子。
她死都不會忘記。
她與尚書令家的青衣小郎君,定情之物,隻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油紙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