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頁)

死刑犯上路前尚且吃頓飽飯,蕭霁想興師問罪,也得等她沐浴更衣,一身清爽再弄死她。

宮人們瑟瑟發抖地看着蕭霁的臉色,然後去準備熱水,點上熏香。

“殿下等會服個軟,攝政王大人定然不會真的為難殿下的。”

她閉眼躺在浴池中,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宮人将她的長發絞幹,蕭霁已經等不及地進來,一言不發地将她從浴池裡抱起來,替她穿上寝衣,抱着她進了内殿。

炙熱的吻落下來,她别開臉,對方吻住她的脖子,沙啞道:“别動,長歌,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他寬大的大掌丈量着她的腰肢,低啞道:“瘦了一些。”

“苦夏,沒什麼胃口。”

她淡淡開口,對方低低一笑,伸手拔掉她發間的碧玉匕首,丢棄在地上,抱着她沉沉睡去,沒有興師問罪,沒有動怒和羞辱,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一句,隻是抱着她睡去。

她被他勒在懷中透不過氣,不耐煩地推他,蕭霁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低低哄道:“别鬧。”

聲音又低又啞。

她冷笑一聲,喚來宮人打開窗戶,讓夜風吹進來,又點上線香,就着燭火看着奏折。

離開帝宮這段時間,蕭霁雖然會送奏折去行宮,不過大多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奏折,偶爾也會送來批複好的奏折來詢問她的意見。

“你去偏殿告訴穆郎君,今晚的蓮子羹就不用了,明日再用。”她吩咐宮人去偏殿,将這裡的情況告訴穆青衣。

“是,殿下。”宮人不敢擡頭,低聲應着,去偏殿如實告知那位郎君,攝政王大人今日宿在朝華殿,不過殿下未睡,依舊在徹夜看奏折。

世人皆知殿下和攝政王大人關系匪淺,殿下又要嫁與這位穆郎君,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長歌批閱奏折到深夜,最後不知何時睡去,醒來時,蕭霁已經不在,宮人為她梳妝時,看着她脖子上斑駁的吻痕,手有些抖:“殿下,需要用香粉遮一遮嗎?您早上要與穆郎君一起用早膳。”

“不用。”她看着銅鏡裡脖子上的吻痕,夏末時節,衣裳薄,遮不住,她肌膚嫩,稍稍用力就能留下痕迹,蕭霁最是喜歡在她身上留下各種印迹,想必是趁着她熟睡時故意留下的,想以此來逼退穆青衣。

偏偏她也想讓穆青衣看到這一幕,想知道他的反應。她和蕭霁的關系并不想瞞着他。

“殿下,穆郎君到了。”

長歌從屏風後出來,就見穆青衣撿起被棄在地上的碧玉匕首,匕首雖然是玉質卻毫發無損。

她啞然,昨晚這碧玉匕首被蕭霁随手丢了出去,她忘記撿回來了。

“我為殿下戴上吧。”穆青衣眉眼溫潤,俯身給她戴上法器,視線落在她脖子上深淺不一的吻痕,眉頭一皺,一言不發地拉着她坐下,取出碧綠的清涼藥膏,給她擦着藥。

他擦的仔細,長歌定定地看着他,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的鄙夷或者是輕視,然而沒有。

“殿下别這樣看我。”他聲音微啞,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低啞且自責地說道,“我們早些成親吧。”

長歌手上動作一滞,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搖頭:“就算我與郎君成了親,也無法改變現狀,郎君不介意嗎?”

她雖有權勢,卻不會輕易動用底牌跟蕭霁拼的你死我活,朝堂動蕩,苦的都是百姓,蕭霁也是如此,縱然恨她,卻始終沒有殺她。他們之間有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門親事不過是她手中博弈的籌碼,非必要不會輕易打破目前的平衡。

穆青衣清俊的面容蒼白,沉默許久,微微笑道:“我會護殿下周全,直到殿下不需要我的那一日。該用早膳了。”

她偏頭看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無法看透眼前清風明月一樣的郎君,初見如清風,再見如深淵。

第1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