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頁)

她關上門,倒頭就睡的天昏地暗。

門外,陸西澤看着門扉緊閉的獨棟度假小木屋,将瑟瑟發抖的小狗子交給文理,聲音微微暗啞:“給他洗個澡,喂點狗糧,單獨開個房間。”

給這隻狗至高無上的待遇,免得說他虐待她的狗子。

文理見他臉色陰沉如六月飛霜,連忙應了一聲,接過小毛球,逃一般地帶小狗子去洗澡。

秋小姐是懂如何戳陸總的痛處,他聽着都覺得疼。這兩人就是傳說中的相愛相殺嗎?

其實他至今都不明白秋小姐為何這麼不待見陸總,秋明生夫婦壓根就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跟秋家也沒有感情,就算陸總弄垮了秋家,跟她也沒有關系啊!

文理百思不得其解,好像剛結婚那一會兒,秋小姐對陸總的态度還可以,兩人同處一室也沒有什麼摩擦,後來兩人關系極度惡化。

他梳理了一下時間線,大約是從陸總偏頭痛發作,性情大變的時候,秋長歌對陸總的态度也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

一定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這心結還得靠陸總去解。

*

長歌沾到枕頭,一秒入睡。

睡夢裡,是冰冷的秋雨,天氣似是一秒陰沉了下來,她坐在朝華殿裡,聽着宮人念着滿朝文武送來的賀禮。

一箱箱的賀禮堆積在内殿,堆砌出一片珠光寶氣。她垂眼看着一顆顆碩大的南海珍珠,觸手溫涼的北極山玉珏,前朝八彩如意吉祥的瓷盞,百獸奔騰的青銅鼎,傳說中的十二美人屏風……每一樣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看來她整治的還不夠到位,文武百官手中都有這樣的寶物。這些要是填補國庫,至少能保百姓三年吃喝不愁。

“殿下,這些都是百官賀您新婚的賀禮,每一樣都登記在冊,是放在朝華殿的内庫,還是送到……”

宮人說着臉色一變,立馬跪了下來,渾身發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現在滿朝文武都在猜測,監國大帝姬成親後是繼續留在帝宮把持朝政,還是離開朝堂居住在尚書府。那位尚書令家的郎君如今還是布衣之身,連個官職都沒有,也不知道殿下是何打算。

她問賀禮送到哪裡,不就是變相問帝姬,婚後居住在哪裡!這要是傳出去,是要殺頭的!

長歌看着抖成篩子的宮人,擺手淡淡說道:“都送到國庫去,算是文武百官對朝堂的心意。”

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用在她這個将死之人身上,不如用在百姓身上。

宮人冷汗滴在地上,暗暗松了一口氣:“殿下午膳是在哪裡用?陛下身邊的宮人傳信來,說陛下想與殿下一起用膳。”

殿下出嫁在即,幼帝要不是課業繁重,恨不能天天賴在朝華殿。

“在朝華殿用膳吧。”

大婚在即,時間過的卻異常緩慢,她意識被困在朝華殿,無法出殿,便坐在庭院裡,看着已經落敗的桂樹,寒風蕭瑟,庭院内滿是被吹散的落葉。

她将穆青衣給她做的百草香囊挂在手腕上,摸着發髻上的碧玉小劍,穆青衣說午後道門之首的尋鶴道人會入宮。如果她沒有記錯,前世記憶裡,尋鶴道人從未踏足過帝宮這片土地。

難道是她意識入夢帶來的改變嗎?

長歌看着面前的迷局,覺得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薄霧籠罩着整個帝都朝堂,乃至整個大盛朝,令她無法看透。

直覺這個尋鶴道人是個變數,至于變數是好,是壞,尚未可知。

“阿姐,阿姐!”幼帝飛章一路小跑過來,粉嫩的小臉蛋上滿是汗,看見她的瞬間就飛撲上前,依戀地拉着她的袖擺,雙眼亮晶晶地說道,“阿姐,今日太傅誇我了,誇我很是勤勉,不笨,很有希望。”

飛章的太傅就是攝政王蕭霁。

世人都說,攝政王捏着幼帝的課業,分明是想将幼帝教廢,将整個大盛朝牢牢地捏在手中,當時她讓飛章拜他為師時,一半的文臣都在哭唧唧,直言國姓将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