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再遇見你之前,我感覺自己是一棵在腐爛的枯木,一年又一年地腐爛,那時候我甚至做好了準備,想要溫柔地走進那個良夜。
長歌,我以前從來不畏懼死亡,甚至會探尋死亡的真谛,如今我卻害怕了,因為有了你。”
傅懷瑾低低歎氣,他不如外表表現的那樣冷靜,得知那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第一時間是悲哀,其次才是害怕,悲哀若是他真的死了,那長歌怎麼辦?
她這人粗枝大葉,冬日裡愛光腳坐在陽台上吹着冷風,吃飯也是随意的很,有什麼吃什麼,忙起來竟然會忘記吃飯,還有她不愛說話,要是不開心難過了也無人知曉,這樣一想,心都微微揪了起來。
長歌被他抱的有些緊,對方的大掌勒的微疼,她沒動,貼着傅懷瑾的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低低說道:“秋清瑩是恨我封殺她,恨我奪走屬于她的光環,所以才會報複你,她知道,我很在乎你。”
本以為是難以啟齒的話,可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一切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長歌怔然,她确實很在乎傅懷瑾,人的心,就算冰冷如石頭,在常年累月中也會被捂着有一點點溫度。
她很在乎傅懷瑾。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
前世那個隻有三面之緣就定下婚約的青衣郎君,後來一步步地在她的人生中變得無比重要起來,他陪她走過了漫長的歲月,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并且堅定不移地選擇她。每一世都會找到她,選擇她,陪伴她,為她而死。
傅懷瑾聞言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許久低低笑出聲來,心頭的那點晦澀陰霾盡數消散,生死無常,從沒有定數,但是長歌說在乎他,在乎他啊!
她這樣冷心涼薄的人,在乎一個人,是真的對他上心了吧。
“我很高興。”傅懷瑾低頭輕輕吻着她的發絲,将她抱的更緊,覺得黑暗中的那盞燈被點亮,此後,他也是擁有長夜明燈的人了。
“熱。”
傅懷瑾低低笑出聲來,松開她,将庭院的門關上,說道:“那回家。”
“嗯。”她點頭,伸手握住他修長的手指,看着他美的猶如藝術品的大手,“咦”了一聲,難怪有人會這樣癡迷手,傅懷瑾的手,确實很好看,還是一雙能救死扶傷的手。
“怎麼?”
“你的手有些好看。”
傅懷瑾扶額,唇角的笑容加深,低沉笑道:“隻是有些好看?”
“很好看。”長歌眼睫彎了彎,原來他這麼傲嬌,竟然需要人說些好話誇他哄着他!果然呀,骨子裡還是那個在山間夜裡挖草藥,然後每挖到一棵,都要搖着小鈴铛在她面前獻寶的小郎君。
隻不過溫潤可愛的小郎君長大了,漸漸變得沉穩矜貴,有了耀眼的光芒。
“那秋清瑩的事情還要談嗎?”長歌沉思道,她跟傅懷瑾從來沒有開誠布公地談過,兩人在一起更是水到渠成一般,她不愛說,他也從來不問。
這一次這麼大的事情,他都沒有過問。
傅懷瑾眸光深邃,其實秋清瑩說的那件事,他上次回傅家就跟老太太談過,知道他三十歲命中有一死劫,隻是這樣隐秘的事情,被外人知曉,就連長歌都絲毫不驚訝,這讓他不得不深思。
長歌,宋星河還有陸西澤這些人,似乎知道常人不知道的真相。
還有秋清瑩,身上也有秘密。
看來他很有必要再去一趟寺廟,見一見無名和尚。
“日後再談,今日你太累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額,一起睡?”
傅懷瑾渾身緊繃,目光陡然幽深地看向她。
一起睡嗎?
傅懷瑾呼吸微微停滞,感覺空氣中都燃起了火苗。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