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秋墨衍險些被她氣的一口氣沒順上來,氣道:“那我就将你喜歡的那些書全都燒了。”
“愛燒不燒。”
“你今天是想跟我吵架嗎?”
書房内宮人們跪了一地,她扔了沒看完的書,面無表情地做回到軟塌上,這次沒說走,但是也不準備繼續看了。
她确實想跟秋墨衍吵架。這幾年來,兩人都披着皮,相安無事地生活在一起,頗有種互相陪伴的感覺。
她不想陷入這樣的兄妹情感裡,這種鈍刀子殺人的感覺異常折磨,她甯願他和前世一樣,直接簡單粗暴地背棄她,将她丢在荒野,也不要修補那可憐的親情。
“殿下,禦醫來了。”宮人戰戰兢兢地開口。
秋墨衍沒開口,禦醫不敢進來。長歌看着窗外姹紫嫣紅的庭院發着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秋墨衍低低歎了一口氣,去取了膏藥過來,給她擦着手上的傷痕。
“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火,今日我不該去見朋友,應該陪你去給慧妃娘娘過生辰的。”
他惱怒的不是她打了老三老四,那些個蠢貨就算長歌不打,他以後也會收拾,他氣惱的是她遇到了蕭霁。
他費盡心思這樣藏着她,結果還是被那野心勃勃的北地節度使看到了。
蕭霁此人冷漠無情,竟然會出手幫助長歌,這讓他感覺十分的不妙。
“見什麼朋友?”她随口問道。
“一個和你一樣的書呆子,我請他來盛都教你課業。”
長歌沒有在意,繼續發呆。秋墨衍給她擦好了手上傷口,然後又讓禦醫開了重傷嘔血的方子,然後帶着方子直接去告狀了。
聽說三哥、四哥氣的發瘋,在殿上就對着秋墨衍動起手來,結果自然是被兆信帝狠狠呵斥,拿硯台砸破了腦袋,又被杖責了十棍子,最後是擡着回去了。
“當時北地節度使大人也在,為殿下作證,說三殿下、四殿下欺負五帝姬。”
“陛下當場臉都綠了,砸破了三殿下的頭。”
宮人們捂嘴低低笑着。
“小殿下,你都不高興一下嗎?”
長歌越過窗台,視線落在庭院裡的青梅樹上,春暮時節的青梅果結了一樹,院子裡也落了一地。
她下了軟塌,出去撿地上剛落下來的青梅果,用手帕兜了一手帕,然後就見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幫她撿起掉落的果子。
她擡眼就就看到了光風霁月的年輕郎君沖着她溫柔一笑,眉眼如同一卷展開的昳麗山水墨畫,讓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
穆青衣溫潤笑道:“這四月裡的果子最是青澀,小帝姬莫要看它們嬌憨可愛,就咬一口,很酸的。”
最後三字,十分的溫柔,帶着一絲的小表情,透着幾分意氣風發。
長歌定定地看着他熟悉清俊的面容,眼睛有些酸澀。這一世竟然這麼早就遇見了,别來無恙,穆家郎君。
穆青衣就是秋墨衍給她找的先生。雖然年紀輕輕,但是佛道雙修,在民間享譽盛名。
“這是我在七寶齋買的果子,有四種口味,小帝姬要嘗嘗看嗎?”穆青衣從袖籠裡取出藏着的果子,沖着她眨了眨眼睛。
長歌不知道他年少的時候,竟然這般活潑體貼,竟然還會給她帶果子。
四種口味的果子,桃花酥太膩,荷葉糕稍微好些,但是太甜,她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坐在門欄邊,梳理着這混亂的時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