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頁)

柔嘉帝姬今年十六歲,已然及笄,正是婚嫁的大好年華,滿盛都的郎君都為其絕世姿容傾倒,私底下打的頭破血流。

鎮國公府仗着是她的母族一脈,便攬過了這樣的好差事,辦了今春的第一場百花宴,為盛都的貴女和郎君相看。

長歌看過有關柔嘉帝姬的記載,姑母死後,靠着祖宗蔭庇的鎮國公府也敗落,落得一個滿門抄斬的下場。這應該是大盛朝最動蕩黑暗的一段曆史。

帝姬的車辇停在富麗堂皇的鎮國公府前。長歌籠着雪白的狐裘大氅,下了馬車,擡眼看着鎮國公府大門,她來的不算早,公府門前停着一輛輛華麗的馬車,車上都有各氏族的族徽,她一一看過去,從其中看到了蕭家的族徽。

此刻的蕭家還未被問罪,蕭霁應該才幾歲。

一場十分無聊的百花宴,前來的貴女們穿的花枝招展,頂着倒春寒的寒風,凍的小臉煞白都不肯穿一件臃腫的大氅。

長歌裹着雪白的大氅,坐在亭子裡神情冷淡地烤火喝茶。往日與她交好的那些貴女們竊竊私語。

“柔嘉這會子就開始擺架子了,以前裝小白兔裝的很辛苦吧。”

“人家是帝姬,陛下最寵愛的妹妹,身份尊貴,以前需要好名聲才與我們交好,現在人家根本就不需要我們了。”

“聽說蕭家的二郎,穆家的四郎,還有永慶侯府的小侯爺都心悅她,可惡,盛都有柔嘉,我們幾個是決計找不到好郎君的。”

“她就一人,難不成能嫁三個好郎那我們還得從她挑剩下的郎君們選,氣人。”

貴女們絞着手帕,站在寒風中凍的瑟瑟發抖卻不肯入亭子烤火。長歌垂眼将她們不大不小的議論聲盡收耳底。

若是她姑母,定然會笑盈盈地贈她們珍寶,輕聲細語地與她們說着好話,看這個世界都自帶粉色的柔和濾鏡。

可她不是姑母,也沒有心情與這些不認識的貴女維持所謂的友情,她的世界一向是冷酷孤獨的。

“殿下,鎮國公夫人請貴女們過去,說東閣那邊開了投壺,各家夫人們壓了好些彩頭,請諸位貴女和郎君們去博個好彩頭。”

許是鎮國公夫人見今年的百花宴相看有些冷淡,便想着法子增加互動。

長歌興緻不高,但是知道這一次的百花宴,柔嘉姑母相中了永慶侯府的小侯爺趙寒洲,挑了他為自己的夫婿,開始了後面悲慘的一生。

她起身和貴女們一起前往東閣,想看看永慶侯府的小侯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得姑母的青睐。

東閣比庭院裡暖和,長歌過去時,衆人紛紛起身行禮,她颔首,視線掃過女眷,她前世大多時間都被困宮闱,除了慧妃娘娘,與這些官宦夫人着實不熟,沒認出一人來。

“柔嘉,今日投壺,你押個什麼彩頭?”鎮國公夫人很是倚老賣老,直呼她的名字,親熱地笑道,“你若是想下場去玩就放手去玩,若是嫌凍手,就與我們坐在這裡看着郎君們玩。”

“今日姨母可是将盛都的好郎君都請了過來,那位是永慶侯府的小侯爺趙寒洲,還有蕭家二郎,他家二郎日後是要接老丞相的班,入内閣的……”

鎮國公夫人壓低了聲音。

長歌不動聲色地抽回手,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一衆錦衣郎君中,一身月白錦袍的趙寒洲生的俊俏雅正,眉目如畫,比旁人都要俊俏三分。

隻是永慶侯府是武将出身,到了這一代,小侯爺生的這樣粉面,一看就是脂粉堆裡溺愛着長大,難怪後來遇到那樣恥辱的變故,也沒有一副能撐得起的脊梁骨,白白賠了她姑母的命。

長歌冷嗤一聲,看了一眼他身邊的蕭家二郎和穆家四郎,兩人相貌不如趙寒洲英俊,但是舉手投足間有着氏族子弟的儒雅風範。

在她眼中,都比趙寒洲強。

長歌收回視線,拔下發髻上的碧玉簪,淡淡說道:“以此為彩頭,夫人,既然來了百花宴,我便下場湊個人數。”

鎮國公夫人見她眉眼冷淡,不僅今日沒有穿嬌豔的粉色襦裙,眉間也光潔如玉,沒有勾勒眉間花钿,明明穿的素淨,骨相裡卻透着難言的華貴和美豔。

她今日怎麼不喊她姨母?平白地下她面子?

鎮國公夫人擠出笑容:“這碧玉簪這般精緻,定然是陛下賞賜你的吧,看來今天的投壺會有一場好戲了。”

柔嘉帝姬押了碧玉簪,還要親自下場,瞬間就引起了一股小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