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收拾。
長歌低低笑出聲來,咬了一口小番茄,說道:“你性格這樣沉悶,怎麼你小侄子和小侄女那麼古靈精怪?”
傅懷瑾見她視線終于落在自己身上,湊過去,抵住她的筆尖,低啞說道:“我性格很沉悶嗎?我分明是沉穩,你喜歡沉穩的還是浮誇的?”
長歌被他炙熱的大掌捉住,笑道:“沉穩的,我就喜歡沉穩的。好像螢火蟲出來了。”
她指着在樹下亮起的小光點,山裡就是這點好,别處看不到的螢火蟲,漫山遍野都是。
傅懷瑾親了親她的臉頰,低低笑道:“螢火蟲不如你好看,不看。我隻看你。”
長歌:“……”
長歌:“那我看螢火蟲。”
兩人依偎在一處,也沒有說話,看着越來越多的螢火蟲被地燈的光亮吸引,從山間飛出來,一閃一閃地圍繞着他們飛來飛去。
長歌問道:“你不用給老太太打個電話嗎?”
傅家人應當很擔心他,隻是老太太怕影響他,不敢打這個電話,隻讓兩個小輩打。
傅懷瑾握着她青蔥一般的手指,親了親她的指尖,低啞說道:“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是福是禍皆是命數,躲不過,所以順其自然就好。”
他其實已經很滿足了,如果三十而逝的箴言成真,最後的生日能跟長歌一起渡過,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時刻了。至于傅家,終是他虧欠了。
傅家還有大哥二哥,他性情本就涼薄,還是不打電話,惹老太太傷心了。
“我會不會有些自私?”
長歌沉吟道:“那我應該算非常自私的人。”
傅懷瑾若是自私的人,那天底下就沒有無私的人了。
傅懷瑾低低笑道:“其實我比你想象的還要自私,我希望你隻屬于我一個人,目光永遠隻看着我,這樣還不夠自私嗎?”
他指腹摩挲着她小巧的耳珠,低啞道:“長歌,我很自私的。”
他隻是克制着自己的自私和占有欲,給她空間,其實内心嫉妒的要發狂,不想她跟宋陸兩人有任何的來往,不希望她看異性一眼,也不希望那麼多的人喜愛她,想将她藏在自己的橙園裡,無人知曉。
長歌臉頰莫名有些滾燙,這是自私?這是占有欲吧?想她活了幾百年,算是黑山老妖級别的了,結果還是會被他的話撩撥到。
莫名有種被愛被重視的感覺。
她說道:“那你克制一下。”
傅懷瑾笑:“我盡量。”
甜言蜜語好似隻字未提,又好似說盡了。長歌臉皮薄,傅懷瑾也并不擅長這些,怕吓跑她,兩人膩歪地看着螢火蟲,直到困意來襲。
山裡溫度漸漸降下來。
見長歌靠在他懷裡睡着,他取了薄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後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時間過的飛快,已經晚上11點多了。
傅懷瑾眼眸微深,看了看夜裡的深山,最後的時刻了。
他從花架上解下一個香囊,繼續看着她寫給他的信。
第四個香囊寫道:“近來我心裡莫名有些悲傷,像是遺忘了一些什麼,傅懷瑾,我們最初的相遇,是在元和五年嗎?會不會在更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遇見了?如果最初會遺忘,未來是不是也可以擦肩而過?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記憶,一世一世地輪回,遇見不同的人,卻遺忘了最初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