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鬧的天翻地覆,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昭和太子笑道:“昨夜我在城中,不過我身體不大好,去的時候有些晚,不太清楚具體的實情。”
汪濤惋惜道:“郎君還是得好好請個郎中看看,這樣潑天的熱鬧竟然都錯過了。也不知道到底欠下了怎樣的債,竟然要拿價值連城的南珠子來還?”
“還不止呢,一開始那女娘是要謝氏的一半家财,啧啧啧,這女娘也不知道是何人,竟然敢叫闆謝氏。”
“這我知道,我聽說是風家那位郎君的外室,這事說到底還是風氏和謝氏的事情,這兩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是風眠洲的外室?就是那位風家三郎沒錯沒錯,聽說風眠洲寵她寵的很,可惜了玉秀縣主,将來怕是要寵妾滅妻了。”
三名世家子八卦完,突然發現谷霁一直沒說話,不僅谷霁沒說話,一邊的月娘子、秋娘子都沒說話,月娘子帶來的那個侍衛黑着臉,眼睛就跟刀子一樣。
三人撓了撓頭,弱弱地問:“我們可是說錯了什麼?”
昭和太子在一邊笑眯眯地看戲,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精彩的戲了。
明歌笑吟吟地問道:“什麼是外室呀?話本子沒說過這些。”
一屋子人全數被問倒。三名世家子見她這樣明媚無邪,不沾凡塵的模樣,有些羞愧,自罰了三杯茶。
他們怎麼能說這些來污女娘的耳朵呢?
昭和太子有些驚異地看向她:“月牙兒,外室是指女娘無名無分地跟着男子。”
明歌“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風三。
風三臉脹得通紅,憋出一句話來:“都是無稽之談。”
就月明歌這樣的會做他們郎君外室?說讓他們家郎君入贅他都信!月娘子這無法無天的性格,一般人完全吃不住。
昭和太子笑道:“沒錯,确實是無稽之談,風眠洲若是喜歡誰,定然會娶回家的,不會讓心愛的女娘當外室,至于那位女娘,既然能去謝氏讨債,沒有要謝氏的一半家财,自是也不會将風氏看在眼中。
這些言論,極有可能是謝氏昨夜吃癟,今日散布出來的,目的就是敗壞那位女娘和縣主的聲譽。
若是風家和晉國公府不結親,最高興的當屬謝氏,謝書如今正在挑夫婿呢。”
三人如壺灌頂,恍然大悟:“竟然是如此?我等真是羞愧,竟然也做了那等小人行徑。”
三人說着自罰了三杯茶,很是羞愧。
明歌笑吟吟道:“無妨無妨,若非如此,如何能一鳴驚人,名動九洲呀?不過如果我是說書人,我會寫那女娘子收了世家第一郎君為仆人,然後再去盛京劍挑各大世家,最後留下一堆美名和罵名消失,這樣應當會更賣座一些。”
滿屋子鴉雀無聲。
秋玉秀呆呆地看向她,突然覺得明歌身上在發光,她說的那些是她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三名世家子呆若木雞,還能這樣?她會被風氏和各大世家打的不給進盛京吧。
昭和太子低低笑出聲來,無限向往道:“真是令人豔羨的人生。”
明歌彎眼笑道:“不用羨慕,很平常,稀松平常。”
一屋子人不可思議地看向她,暗自感歎,年輕呐,真是敢想敢做夢。月娘子真是天真的可愛,一看就是被嬌養長大的,沒有見過世間的風浪,會過人間的财狼。
“各位女娘,郎君,第三套茶已經點好了,世間百味,盡在其中。”千金樓樓主綠衣起身,盈盈一拜,說道,“還請諸位品茶,綠衣要去主持今日的樓中拍賣。”
衆人連忙起身還禮,送綠衣出門,然後品着第三套茶。
明歌端起其中一杯,聞了聞茶香,抿了一小塊,有些苦,有些回味餘甘,悲喜交加,這就是人生百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