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有一面之緣,根本就是陌生人。
“他們就在前面,昭和太子有喘症,跑不遠,快追。”
身後傳來殺手的聲音。
昭和太子拐過通道,見前面路被堵死,大手緊緊地攫住明歌的手腕,劇烈地喘息道:“明歌,沒有路了,等會你就假意與他們合作,他們不敢殺你。”
“等你出去就忘了今日的事情。”
不用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報仇,他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
明歌見他喘症發作,将藥囊遞到他鼻尖,見他沒有緩和下來,連忙從剛才薅來的羊毛裡扯下一片翠綠色的藥草,言簡意赅地說道:“含着。”
“谷霁,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殺我的朋友。”明歌查看着通道盡頭,臉色微變,路沒錯,這通道外就是謝氏宅院,可以說這是冰室的另一條路,但是這是一條單行道,隻能由外面開啟,假山那條路才是出口。
昭和太子見她俏臉凝重,知道這條路終究是到了盡頭,神情平靜,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啞聲說道:“其實我很高興認識你。”
昭和太子說完,轉身看向追上來的幾個殺手,高貴優雅地說道:“我知道你們主家要殺的人是我,放了月娘子。”
領頭的殺手追上來,桀桀怪笑道:“等送太子殿下歸天,我等自然會放了女娘和李家郎君。殿下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們來動手?”
四人逼過來,手中劍氣逼人,李希等人躲在後面,不敢吱聲,既不進,也不退,靜觀其變。
昭和太子見自己的暗衛被纏住,苦笑:“我自己來。孤想體面一點。”
他腰間藏有毒藥,這是他留給自己的體面。
昭和太子手指發顫地去摸毒藥,還未取出來,手腕就被人按住。
明歌俏臉含冰,此刻見昭和太子被逼到絕境,要被迫吞毒來維持最後的體面,第一次動了怒。
她冷笑一聲,抽出腰間的兵器,冷冷說道:“我很多年沒有亮兵器了,此兵器名喚齋月,人血真是天底下最肮髒的東西,殺一人,我要渡化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渡化上面的血腥味,恭喜你們,将成為齋月手下的第一批亡魂。”
她最讨厭殺人了,阿娘說,人心的肮髒和血腥味都是天底下至暗之物,大月國的人嚴禁殺戮,所以就算大長老被謝家老太爺诓騙,被重傷扔黃河裡,大長老都沒有殺他。
就算這些年來大月國的外債比比皆是,族人也沒有外出讨債,但是她不一樣。
若是月氏皆是良善之輩,那麼誰來保護那些善良的族人?
誰來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一貫笑盈盈的女娘滿身寒氣,猶如變了一人,瞬間震懾住了滿通道的人。
殺手們看着她手中綴着明珠的絲質白绫,如臨大敵,領頭的殺手咬牙說道:“我去殺昭和太子,你們纏住月明歌,隻要她不死就行。”
通道逼仄,昭和太子躲無可躲,就算這女娘再厲害,他們拼着重傷也能殺了昭和太子。
說話間,四名殺手齊齊撲上來。
明歌咬牙,迎上去,手中的齋月猶如靈蛇一般攔住殺上來的衆人。這裡地勢太逼仄了,而且她的強項根本就不是近距離搏殺,隻幾個照面,雙方全都負了傷。
明歌以一敵四,漸漸不支,厲聲喊道:“李希,你還等什麼?谷霁一死,你也活不了。”
李希身子抖了抖,見這四人都是搏命的招數,月明歌一個嬌滴滴的女娘就算身法奇絕,也在這逼仄的通道上受了傷,頓時縮了縮脖子,正要往回跑,就見昭和太子的暗衛殺了纏住他的兩名殺手,滿身血地找過來。
李希瞳孔一縮,高聲說道:“月娘子,我來助你。”
李希咬牙,吩咐手下上前去助月明歌,不管了,冰室的石門落下,這通道又是死的,他也無處可去,這些人中隻有月明歌精通機關術,還是押寶在月明歌身上,等她帶自己出去,不然月明歌和昭和太子一死,他估計也活不了。
李希等人加入戰局,加上前來支援的暗衛,明歌壓力陡然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