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前,數人撐着傘,等在風雪裡,當前一人藍色錦袍黑色鶴氅,面容俊美冷峻,正是闊别多日的晉國公府世子秋慕白。
“來了,來了。”陪同秋慕白等了一炷香功夫的林家家主哈哈笑道,“世子,您與風家郎君師兄弟情誼果然深厚,能勞世子風雪中等候的,唯有一人吧?”
一炷香功夫前,風眠洲一行人入城的消息就傳到了林府,正在林府喝茶聊天的秋慕白親自出來迎接,誰還敢不跟着,于是連同東道主林家主都親自出來了。
好在風雪雖然大,但是風眠洲的腳程快,沒凍到貴人,一炷香的功夫就等到了人。
秋慕白唇角吟着一絲淡淡的笑容,視線落在照夜玉獅子上面的兩人,坐在前面的女娘周身都籠罩在雪白的狐裘披風裡,寬大的帽檐下隻露出小小的下巴和花瓣般的紅唇。
他們竟然共乘一騎!
秋慕白眸光一冷。
風眠洲率先下馬,然後抱着明歌下馬,然後大掌稍稍地在她後腰撐了撐,免得她腿發軟,騎了一天馬,就算是成年男子都會腿軟,何況她還是嬌滴滴的女娘。
“風公子。”林家家主熱情地迎上去,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眸瞟了一眼明歌,見她周身都擋的嚴嚴實實的,笑道,“貴客臨門,蓬荜生輝啊。”
風眠洲微笑:“林世伯。師兄。”
他朝着兩人颔首,其他人也熱情地迎上來,大多都是來林府祝壽的人。
秋慕白上前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猜你大約會走水路,有可能會途徑姑蘇,沒有想到在離開之前還能遇到你。”
秋慕白看向明歌:“月娘子,這一路可辛苦?”
衆人見他親自跟風眠洲身邊的女娘打招呼,齊刷刷地看過來,這位女娘難道就是近期轟動九洲,令謝氏内讧,又讓謝書尋寶宴顔面無關,救了昭和太子,又跟晉國公府縣主交好的月明歌?
這一個多月來,這位女娘風頭簡直蓋過了謝書,名動九洲啊。
明歌眼眸微垂,沒有取下兜帽,隻冷淡說道:“不辛苦,辛苦的是風眠洲。”
場面陡然有些僵持。
林家主摸着胡子“哈哈”笑道:“風雪太大,諸位貴客還是快些進府暖暖身子,等會再叙舊也不遲。”
見林家主打圓場,衆人連忙笑着進府,一行人進了正宗的江南園林,朝着正廳走去。
前來祝壽的女眷都坐在暖閣内,沒有出去,遠遠地見他們回來,都有些好奇地站起身子,先前她們已然見過了那位晉國公世子,那周身氣派,俊美的面容以及手中掌握的潑天權勢,早就讓這些女娘心動神馳。
後來聽說又有貴客到,晉國公世子親自去迎接,頓時全都好奇起來。
“好像聽說來的是世家第一郎君風眠洲,他跟世子是師兄弟,交情一直很好。”
“若是風郎君那就沒錯了,他之前跟世子一起在泉城參加尋寶宴來着。”
“可惜謝書心高氣傲,沒有想到精心辦的尋寶宴竟然沒有選到意中人,成了年底最大的笑柄……”
女娘們掩口低低嘲笑起來,謝書簡直是世家女娘的噩夢,出身高貴不說,而且長得美貌,加上她性格高傲,看什麼都一副瞧不上的清高樣子,偏偏郎君們就吃這一套,每天有無數的儒生和世家子弟哭着喊着為她寫詩歌頌她的美貌才情……
一個謝書生生壓的世家女娘黯然失色。
現在聽說她在一個南疆農家女手上吃了癟,衆女娘隻覺得無比暢快。
“來了,來了。”
隻見一行人已經行至了廊下,與秋慕白平分秋色的世家郎君,面容清俊出塵,周身氣息雅緻又内斂,正是世家第一郎君風眠洲。
一個長得骨相俊美又冷冽如刀,一個是清俊如芝蘭玉樹,女娘們隐隐激動地絞着手帕,然後就見風家郎君突然停下腳步,幫身後的女娘解開厚厚的狐裘披風,拍了拍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