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眼睛一亮:“也好,那我們就也跟着去吧,不過世子有所不知,我阿娘辦的賞梅宴,一向是隻請女眷,我們若是去了,隻能在别院前廳喝茶。”
秋慕白:“無妨。”
林音兒興奮地說道:“那就快些走吧,哥哥,這可是你的主意,回頭若是挨打,你可别拖我下水。”
林澤拍着胸膛笑道:“怕什麼,明日我們就要去盛京了,就算挨打也值得。”
一行人轉道直接去林府别院賞梅花。
明歌的心思早就飛了,沒管他們有沒有跟來,擡眼看着眼前的二層小别院,臨街的老房子,屋頂上壓着厚厚的積雪,牆壁上長滿青藤,木門緊閉,門上的牌匾經過風吹日曬,已經磨損的連字迹都看不清,依稀可見有個“草”字。
“這裡以前發生過一場大火,說來也奇怪,附近一條街都快燒光了,唯獨這藥草圃沒有事,後來大家都說這裡的風水不太好,荒廢了好幾年,我阿娘見這裡臨街風景好,就将附近的荒地都盤了下來,改建了一番,建造了一個大的園子,種滿了梅花,這是之前的藥草圃,我們走旁邊的别院門。”
旁邊另開了一座門,專門供人進園子賞梅花。
林澤帶着衆人走旁邊的園子門,明歌擡眼看去,隻見這姑蘇城内,一條街熱鬧非凡,茶樓酒肆的人絡繹不絕,對面街除了一間荒廢的藥草鋪子,大片荒地都被改建成了江南園林。
“難怪此地的茶樓酒肆生意如此好。”
林澤笑着接話道:“是呀,自打園子改建好了以後,對面開了一條街的茶樓酒肆,隻是這園子不常開,我阿娘隻在冬日落雪的時候,會宴請城内的女眷來賞梅花。原本也不用怎麼趕,但是明日我跟小妹就要與諸位一同北上去盛京,所以我阿娘就趕着今日開了賞梅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未諸位多多包涵。”
林家大公子說着忍不住看了一眼明歌,他爹交代了,讓小妹多多親近明歌,他是男子不好與她親近,跟着風眠洲就好,雖然不知道他爹的用意,但是托明歌的福,他終于能外出曆練,去盛京見世面了。
隻是月娘子跟他所想的不太一樣,像是冰雪雕刻的人,美,也冷。
“既然林夫人将整條街的荒地都盤了下來改建園子,為何還獨獨留了一間藥草鋪子?”秋慕白狀似無意地開口,視線沉沉地落在那間荒廢十多年的宅子。
明歌眼眸微深。
林家兄妹都沒有什麼城府,林音兒快人快語道:“我爹說整條街都燒了,就這藥草鋪子沒燒光,定然是風水寶地,而且據說以前坐堂的女大夫醫術很好,積攢了不少的功德,這間藥草鋪子留着比推了好。
不過現在看來,确實是風水寶地,這條街已經成為姑蘇城内文人雅士聚集地。”
秋慕白薄唇微勾,沒有再說話。
明歌看了他一眼,開口道:“秋世子似乎對這間藥草鋪子十分的感興趣?我來之前聽聞了一樁十多年前的事情,聽說當年這條街的大火原是從晉國公府别院燒起來的,當年府内還有人遭了難,為此,晉國公還封城一個月追查兇手……”
明歌一說完,場面頓時安靜如雞。
風眠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林家兄妹也拼命地朝她使眼色。
明歌眼眸含笑,笑意微冷。
秋慕白鳳眼沉沉地壓下來,說道:“女娘說的沒錯,當年府中罹難的正是我的生母,已故的晉國公夫人。我母親亡故之後,我外祖父和外祖母悲痛欲絕,外祖母一病不起誰都不認識,後來我父親便從姑蘇帶了一名跟我生母極其相似的女子回盛京,納為繼室,我外祖母的病情這才穩住。”
衆人聞言大吃一驚,尤其是林家兄妹,他們一直以為秋慕白的生母是現在的晉國公夫人,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内情。
明歌皺起眉尖,問道:“世子的生母不是姑蘇人,那你是?”
風眠洲:“師兄是威北将軍張定元大人的外孫。”
正因為有這樣顯赫的外祖家,師兄才能在軍中站穩腳跟,手握十萬大軍。隻是晉國公府的事情外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傳言傳着就失了真,晉國公這些年有意想淡化第一任夫人死在姑蘇的事情,所以外人都以為師兄是現在的晉國公夫人所生,除了一些老人,也沒有人真的知道國公夫人嫁入國公府是哪一年。
“我外祖父早就辭官避世,所以我跟外祖家的來往外人不太知曉,外面的那些傳言我也沒有理會。”
秋慕白說着看了一眼明歌:“月娘子對十多年前的事情好像格外關注,是因為認識什麼舊人嗎?”
明歌微笑:“隻是恰巧聽人提起,好奇問了一嘴,十幾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