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噗通”一聲跪下來,哭道:“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見月明歌欺人太甚,不僅要走了女娘價值連城的嫁妝,毀了謝家的名聲,還毀了女娘的尋寶宴,奴婢氣不過,這才偷了女娘的印章,派人劫殺了月明歌。
這一切跟女娘沒有關系。女娘是世家貴女,何等高貴,整日隻喜歡風雅之事,從來不知道這些腌臜事情。
是我糊塗,連累了女娘,我這就以死謝罪。”
那丫鬟說着就要咬舌自盡。
一側的秋慕白眼疾手快,大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謝書一巴掌打在那丫鬟臉上,怒斥道:“你簡直是糊塗,怎麼能做出這等事情來。我是留你不得了,就家法處置吧。”
事已至此,一切都明了起來。大廳内,衆人神情各異,看向謝書的眼神隐隐忌憚和不屑。
庭外聽得七七八八的守城兵和衙役也唏噓起來,這些年誰人不知道九洲第一美人謝書,那些文人墨客為她寫的詩詞都堆積如山,贊美之詞堆山碼海,結果沒有想到這樣的美人,生的蛇蠍心腸,竟然會設下這複雜的連環計劫殺一位年輕女娘。
若非月娘子命好,遇到了謝景煥,此刻怕是都埋在城郊亂葬崗了。
事情敗露,就将一切都推到丫鬟身上,一個計謀填了多少人命。
衆人暗暗搖頭。
廳内,一直旁觀沒有說話的秋慕白微笑道:“不管主子的命令還是丫鬟的命令,這事的主謀都是謝家,月娘子,你想怎麼處置罪魁禍首?”
行了,晉國公府算是徹底從這件事情裡摘出去了,此前他還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跟謝氏聯姻,現在就是一個天賜良機,若是謝書遭到打壓,因此失去了家族繼承權,總該低下她高貴的頭顱,淪為他手中的工具!
這樁事情妙就妙在,毀掉了謝書對師弟的一腔癡情!否則他還真的不好辦!
衆人齊刷刷地看向明歌。
明歌看了一眼謝景煥,既然他救了她一命,那她便送他一份潑天的權勢吧,謝家那種虎狼窩,希望他日後珍重!
明歌:“謝家女娘身份貴重,我又沒真的出事,若是要她償命,也是癡人說笑,不如就昭告九洲這件事情的真相,其他參與人,你們自己看着辦。我沒意見,”
昭告九洲就是要奪她家族繼承權!
一個有污點的貴女,不配做家主。
謝書嬌軀一顫,恨恨地看向明歌,眼睛險些滲血,她知道此刻不是最好的時機,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早晚,她早晚能翻身,一雪今日之恥!
風眠洲:“師兄,你以為如何?”
風眠洲眼眸微深,今日在座的,崔家和謝景煥絕對不會為謝書說情,唯有秋慕白,若是他執意想翻這套說辭,謝景煥做的再多也沒用。
秋慕白微微一笑:“此事與晉國公府無關,師弟和謝家斷這樁公案吧。”
風眠洲和謝景煥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将這樁事情就此定下。
謝書臉色慘白,身軀搖搖欲墜,咬牙切齒地看向謝景煥:“謝景煥,
你為了一個外人将謝家置于水深火熱中,等回到家族,你就等着以死謝罪吧,老太爺也護不住你。”
謝景煥垂眸,眼底閃過一絲的陰影,許久微微一笑:“煥不悔。”
他秘密來清河郡本就是重罰,揭開謝家醜聞更是罪上加罪,但是他不悔。昨夜明歌的提議很好,他可以帶着人證物證私底下找謝書興師問罪,拿捏住她這個把柄,在謝家站穩腳跟徐徐圖之。
但是他選擇了更慘烈更破釜沉舟的法子。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要公開謝書的罪行,讓她日後不敢再輕易對明歌下手,他希望月娘子好好的,快樂地遊玩中洲,然後帶着美好的記憶回到南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