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缭:“他有病呗。”
蕭家主是真的有病,已經在這小孤山上養病養了半個月了,蕭缭連盛京蕭府的門都沒摸到,就過來挨打了。
這間寺廟除了蕭家父子,還住了一個遊醫、一個道士。除此,就沒有其他人了。
*
山上溫度低,冷的猶如冰窖。
明歌坐在烤爐邊烤着火,看着外面屋檐下結滿的冰棱,一根根乳白色,猶如竹筍。
她哈出一口氣,滴水成冰的季節,這北方真是該死的冷呀,早知道就在南陽郡過冬,開春再北上了。
她搓着手,對蕭缭說道:“這寺廟裡太冷了,我等會就要下山了。”
蕭缭呆滞:“下什麼山?你就在山上住一夜,這冰天雪地的,你若是下山,我肯定要送你,偏我被我老子打的半死,這屁股還沒好利索呢。”
“明歌,你先等等,我去問問主持,能不能留女客留宿。”
蕭缭說着,捂着腰,一拐一拐地去找主持。
明歌眼眸微深,一時之間猜不到他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巧合,若不是巧合,蕭家五郎藏的也太深了點,以她對他的看法,蕭缭就算有這個心機,也不可能會猜到她的身份,從南陽郡就開始布局。
明歌垂眸,提起燈籠,在寺廟後院走了一圈,将燈籠挂在樹梢上,留下大月國的記号,然後原路返回。
明歌剛回來,就見蕭缭去而複返,苦着一張臉說道:“主持說,寺廟不留女客。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若是被風眠洲發現你大半夜地跑出來玩耍,怕是要打掉我另外半條命。”
明歌本就是來挂燈籠的,不想偷偷摸摸,這才敲門進來讨熱茶喝,見狀笑盈盈地搓了搓手:“那我回去了,這山上太冷了,你爹為何要在這寺廟内養傷?我聽說盛京郊外有不少的溫泉莊子,這般受罪,這病能養好嗎?”
蕭缭呆了呆,拍着腦袋說道:“是呀,所以我說我老子有病,還病的不輕,不管了,我送你下山,過兩日,你可一定要将拜帖送到我家,最好以風家少家主的名義送過去,不然我爹是絕對不會讓我回盛京的,說我給他丢臉。”
明歌點頭:“行了,我自己下山,我讓風眠洲過來接我,你傷還沒好,若是滾下山去,我上哪裡找你。”
明歌擺手,徑自下山去。
蕭缭傷沒好全,眼巴巴地蹲在寺廟門口,喊道:“你可一定要記得送拜帖去我家,我這條命就全系在你身上了。”
明歌遙遙擺手,感覺到身後有暗衛護送,也沒有在意,大月國山高水遠,雲霧天宮也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的,就算蕭家人覺得她形迹可疑,也找不到證據。
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要好些,隻是台階太多,加上結了冰,她專門挑着有積雪的地方走,免得摔倒,不過還是在台階上結實地摔了一跤。
“小心。”低沉熟悉的聲音。
明歌跌坐在雪地裡,擡眼看去,隻見風眠洲墨發如瀑,隻用一頂玉冠簡單挽起,青色錦衣外罩着黑色的大氅,一派清風和月的氣派,有些着急地樹影深處出來,然而呆立在原地。
果然是他!
“你扶我起來。”明歌伸出被凍的通紅的小手,控訴道,“你跟着我上山為何不喊我?若是扶着我走,我怎麼會摔倒。”
理直氣壯且振振有詞。
風眠洲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伸手将她拉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落雪,低聲說道:“現在扶着你走。”
十分的任勞任怨,也沒有問她為何上山。
明歌眼眸彎起來,說道:“就是台階比較滑,雪地裡還是很好走的。等這段台階走完了,我就可以自己走了,你怎麼會發現我上山的?”
“子蠱很躁動。”風眠洲見她摔的不輕,彎下腰說道,“我背你下去,不然等我們走下去,天都要亮了。”
明歌看着他寬厚的肩膀,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說道:“風眠洲,你對女娘都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