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整整十七年,終于等到了這一日。”
蕭承業咬牙切齒地說完,雙眼熱切地看向明歌,想問她的生辰八字。從姑蘇城回來之後,秋言喻喪妻,威遠侯夫婦一夜喪女,痛不欲生,漸漸退出朝堂,手中的滄州軍慢慢開始交到了長孫秋慕白手中。
秋言喻繼承爵位,晉國公府開始日益壯大。
他自此才恍然大悟,找到秋言喻狠狠發了一次瘋,然後兩人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這些往事盡數埋在他的心裡,無人訴說,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二十年了,有些話終于說了出來,蕭承業隻覺得内心無比暢快。
“月小娘子,不知道可否告知你今年幾歲?生辰八字是什麼?”
明歌看着他熱切的眼睛,垂眸淡淡說道:“我今年十八歲,不過年齡這東西是能作假的,多兩歲,少兩歲也看不太出來,我自出生起就沒有見過我的生父,以蕭伯所見,您覺得我會是那人的孩子嗎?”
蕭承業呆滞,清癯儒雅的面容氣的鐵青,說道:“你更像你阿娘一些,我看不出來,你阿娘從未告訴過你有關生父的事情嗎?”
明歌點頭,看着已經徹底涼透的茶水,眼眸深濃如墨,蕭承業隻知道其中的部分内情,卻不知道那天夜裡,阿娘重傷,躲在了林府的暗室裡,養了一個月的傷,然後才喬裝打扮返回了南疆。
所以那一夜的真相隻有阿娘,已故的世子夫人屠嬌,還有現在的晉國公秋言喻知道!
若是她的年齡沒有作假,秋言喻就不可能是她的生父,若是阿娘将她的年齡說小了兩歲,那……
明歌皺起眉尖。
蕭承業
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氣憤道:“你且等等,我這就去晉國公府,問問秋言喻那老匹夫……”
明歌擡眼,一字一頓微笑道:“不勞煩蕭伯,此事我會親自上門去要個說法。”
蕭承業微驚:“你,要自己上門?”
明歌點頭,彎了彎眼睫,天真爛漫地說道:“是呀,天降女兒,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不知道晉國公大人看到我,是驚吓多點還是驚喜多點?”
她這人從來不信那些道聽途說,隻信自己的判斷,阿娘絕對不會無媒苟合,就算真的喜歡過秋言喻,懷有身孕,再見識到他的真面目之後,也會掐死腹中的胎兒,更何況當年姑蘇城大火,被夫人和嶽丈掣肘的秋言喻不僅喪妻,自己兒子還得到了整支滄州軍。
秋慕白成年之前,這支滄州軍就是晉國公府最大的後盾和底牌。
阿娘重傷險些喪命,屠嬌和腹中胎兒身死,秋言喻喪妻得權,是最大的受益者。她已經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好一個晉國公府,好一個毒辣的晉國公!
現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阿娘為何要蕭承業告訴她當年的真相,如果她不是秋言喻的女兒,那當年的事情就與她沒有半點幹系。
明歌低低歎了一口氣,阿娘似乎有意在引導她,讓她相信,她就是晉國公秋言喻的女兒!
蕭承業震驚地站起身來,擺手說道:“小明歌,盛京可不是泉城,晉國公府也不是謝家,你若是上門質問,隻怕會鬧的沸沸揚揚,到時候不好收場。”
晉國公府如今勢大,就連皇室都忌憚的日夜難眠,明歌一個女娘,就算跟風家少家主交好,也不能蠻幹直接上門去質問認親,秋言喻有一百種法子能讓她消失,何況他最擔心的是,秋言喻不僅會認她,還會将這孩子當做最大的籌碼,聯姻風氏,将風氏也綁上他的賊船。
那時候九州必亂!
明歌彎眼笑道:“蕭伯是擔心晉國公對我下殺手嗎?我的存在會威脅到他嗎?”
蕭承業内心大驚,被問的啞口無言,暗道,這女娘聰明的令人發指,竟然能問出這樣的話?她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這麼多年了,他内心一直有個猜測不敢宣之于口,當年姑蘇城的那場大火,一個月的搜查不過是賊喊捉賊,他懷疑那場大火就是秋言喻自己放的,目的就是殺妻殺未出世的第二子,讓唯一的長子秋慕白得到滄州軍,而他不僅能擺脫悍妻,還能得到滄州軍,至于威遠侯無子,以後威遠侯府的一切都是長子秋慕白的。
簡單來說,就是吃絕戶!
但是這樣的猜測太過大膽和狠毒,他也不敢置信,隻是沒有想到,月明歌竟然隐約猜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