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月明歌的存在之後,秋言喻徹夜輾轉難眠,盼星星盼月亮一樣地将人盼到了盛京來。晉國公府所求極大,那女娘若是走不到盛京,在半路就折損,那也是她的命數,如此能成全秀秀和風家的婚事,若是那女娘走到了盛京來,又跟當年的往事有關,那他或許能得知故人的消息……
月明歌入盛京三日,晉國公就寝食難安了三日,派人密切監視着蕭承業那老匹夫,得知他竟然從小孤山上下來,心口涼了半截。
“去門口看看,人可到了。”
臨近除夕,秋言喻已經不去上衙,開始在家休假,接到風家的拜帖之後,就在庭院内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父親何故如此焦慮?”
秋慕白用完早膳,在書房内批閱着邊境和滄州軍呈上來的各類軍情,見外面鬧哄哄的,出門沉聲問道。
“回世子,風家少家主一早就送了拜帖,說要來拜訪。國公爺使喚小人去看看人到了沒有。”
秋慕白點頭,看向在庭院内焦躁不安的父親,眼眸微深,他比風眠洲早一日入盛京,秋家和謝家的婚事正在商談細節,父親不去思慮他和謝家的聯姻,竟然操心風家的事情,很是古怪。
這幾日,他已經刻意忽略有關風眠洲和明歌的消息,他和謝書的婚事代表着兩方勢力的結盟,對未來的大業來說,不容閃失,如今謝書人就住在晉國公府,他就算演戲都要将這場戲演下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去見月明歌。
結果他不主動,對方,主動送上了門。
秋慕白瞬間就沒了看軍情的心思,派人去通知秋玉秀。
風家的拜帖既然是送給父親的,那代表風眠洲不是來找他的,極有可能是送明歌來找秋玉秀的,兩個女娘見面,嬉鬧玩耍一天也是有的。
秋慕白覺得這個庶妹,還是有點用的。
“國公爺,風家少家主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管家急匆匆地來禀報。
秋言喻驚喜道:“真的?快,去迎一下。”
秋慕白見狀眯眼,去迎接風眠洲?風眠洲是從南疆回來才被風家人稱為少家主的,可見風晉的病情很是嚴重,風家人内部商議,立風眠洲為下一任家主,儀式都沒辦,稱呼都變了,可見情況緊急。
一個少家主而已,父親就去迎接?呵。去迎接的是風眠洲還是另有其人?
秋慕白皺眉,不知為何心情陡然惡劣起來,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秋慕白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
門口,明歌和林音兒一起下了馬車,擡眼看着威名赫赫的晉國公府,晉國公府和蕭府本是鄰居,後來蕭承業繼任家主之位之後,舉家搬遷了,晉國公府就盤下了蕭家的舊址,在原址上将公府擴大了一倍,成為盛京獨一份的豪宅。
“哇,好大的宅子,不愧是晉國公府。”林音兒贊歎道,門口的白玉獅子威風凜凜,公府的正門是她家的兩倍大,這樣的豪宅,在裡面遊玩都會迷路的吧。
相比之下,風家還算是低調的。
明歌擡眼看着門頭牌匾,傳承數代的公府人家,牌匾都是高祖皇帝親賜的,想必高祖皇帝當時也不會想到,日後的國公府就連皇室都壓不住吧。
“走吧,你們跟着我就好。”風眠洲低聲對明歌和林家兄妹說道,然後看了一眼縮在後面的蕭缭。
現在的晉國公府有一部分是蕭家的舊址,兩家人鬧崩,盛京人人皆知,難怪蕭缭黑着臉,一副不樂意進又不得不進的模樣。
明歌點頭,溫婉一笑,然後朝着風眠洲眨了眨眼睛,小聲問道:“我這樣是不是能唬得住人?”
風眠洲大體能猜到她今日這樣妝扮,别有目的,她五官本就精緻明豔,像是波瀾壯闊的千裡江山圖,但是今日卻妝扮的十分素淨,如同煙雨濛濛的江南,極緻的溫柔和婉約。
每一張面孔他都喜歡。
風眠洲低低應了一聲:“好看。”
明歌彎眼,果然男人都喜歡阿娘那樣的溫柔如水,不過她是假溫柔,實則是茶裡茶氣的小白蓮花。
兩人低語間,隻見晉國公府的人已經迎了上來,當前一人威嚴甚重,面容俊美成熟,人到中年更添儒雅風範,正是晉國公秋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