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春日裡了,但是她卻依舊無法呼吸,像是被人掐住了咽喉,溺水般無法喘息。
她想活下去!
秋玉秀攥緊明歌留給她的那封信,她想活下去!
她抱起梳妝台上的檀木盒子,跌跌撞撞地去秋慕白的書房。
書房前沒有人值守,秋玉秀抱緊懷裡的盒子,走到書房前,隻聽見謝書哽咽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你每月隻回來兩日,兩日裡都睡在書房,縱然你讓我管家,可下人們誰不知曉,你我感情不合,這些消息要是傳出去,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貴女們暗地裡還不知道要怎麼嘲笑我。
秋慕白,你娶我真的隻是因為謝家的權勢嗎?”
“自然。這不是我們一早就說清楚的嗎?你入主晉國公府,我給你該有的尊榮,你給我謝氏的助力。謝書,謝景煥至今叛逃在外,帶走了老太爺一派的勢力和資源,謝家也小小的南陽郡都拿不下來,我未曾質問你,你倒是來質問我!”
秋慕白冰冷的聲音傳出來,不帶任何的情感。
謝書許是知曉秋慕白根本就不吃柔弱這一套,不再哭泣,聲音發冷:“你要南陽郡做什麼?南陽地處偏遠,根本影響不到盛京的局勢,你要南陽郡是不是因為月明歌?
就算你打下了南陽郡,你以為你能得到月明歌嗎?别忘了,你們之間還攔着一個風氏和風眠洲!就算沒有風眠洲,月明歌也不可能活着回盛京。
她必死在甘州!”
屋内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夾雜着謝書的吃痛聲。
秋慕白一字一頓冷冷問道:“你怎會知道她在甘州?你派人去截殺她?”
謝書冷笑:“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派人去截殺風眠洲,我自然也能派人去殺月明歌,你我不愧是夫妻,都一樣的心狠手辣!”
謝書怨恨道:“你喜歡誰不好,為什麼要喜歡她,她奪走了屬于我的一切,讓我淪為九洲的笑柄,我必殺她。”
秋慕白冷嗤了一聲:“你不過是嫉妒她,嫉妒她處處碾壓你,奪走了你想嫁的人。謝書,你我之間何必惺惺作态,我知道你想嫁的人是風眠洲,風眠洲對你無情,你才退而求其次選了我。
既然大家都是做戲,何必裝深情。你謝家一半精銳都被謝景煥帶走,剩下一個空殼子,你若是識相,做好晉國公夫人,這裡便有你的容身之處,否則就滾回泉城去。”
書房的門被人用力拉開。
秋玉秀沉默地看着從裡面哭着跑出來的謝書。
謝書惱羞成怒,一把用力推開她,冷冷叱喝道:“滾開。你一個姨娘私生女,都不是秋家的種,也配嘲笑我?”
秋玉秀被她推倒在地,盒子摔在地上,裡面的東西掉落一地。
她低頭,一點點地撿着灑落在地上的明珠,這盒子裡是明歌給她的嫁妝,一盒子的珠玉,每一顆都有龍眼那麼大,珠圓玉潤,足夠她吃三輩子。
她撿着撿着就掉下淚來,她後悔,明歌走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去送她,除夕那日,她是想去找她的,但是她不敢去。
珠子灑落的太多,她跪在廊下撿,越撿越多。
秋慕白從書房内出來,看着膽小如鼠的妹妹坐在廊下哭的跟淚人似的,垂眸撿起地上的一顆明珠,府裡的一舉一動他都知曉。
知曉秋玉秀去林家當鋪取了明歌送她的嫁妝。整整一盒子的明珠,月明歌對她,還真是好!
秋慕白攥緊手中的明珠,低沉問道:“找我何事?”
秋玉秀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想帶着姨娘搬出去,明歌給我留了很多錢,足夠我們母女生活了。”
明歌已經走了,大約永遠都不會回盛京,秋慕白已經沒有繼續拘留她的意義。她不是天生愚笨,這些天,她一個人關在房間内,戰戰兢兢地想通了很多事情。
秋言喻不能人道,她根本就不是秋家的種,秋慕白連老夫人都攆到了鄉下莊子,何況是她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他不過是喜歡明歌,想拿她來拿捏明歌!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無法掩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