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點頭,眼睛眨呀眨,問道:“大長老,車内太悶了,我想出去吹吹風。”
大長老一副看透的表情,擺手道:“去吧。”
明歌連忙爬起來,掀開厚皮毛做的簾帳,搖搖晃晃地要出馬車。
風眠洲連忙接住她,扶着她坐下來,兩人并肩坐在馬車外面,看着巍峨的雪山。
“沒有想到祁連山這樣美。”
風眠洲點頭:“南疆也很美。你餓不餓?”
明歌從袋子裡取出蜜餞果子,吃了一顆杏仁,被甜的眼眸彎彎,然後塞了一顆給他。
風眠洲睫毛微顫,垂眸将這顆甜甜的蜜餞吃下去。
“要喝水嗎?水壺裡的水還是熱的。”風眠洲從懷中取出一直捂着的水壺,早上燒水的時候,他就塞進了懷中,怕明歌想喝水的時候,水涼掉了。
明歌搖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恹恹說道:“沒力氣了,你讓我靠靠。”
風眠洲唇角微揚,沒有說話。
馬車内,傳來大長老的輕咳聲。這兩個小年輕人!
風眠洲渾身一僵,正要坐直身子,胳膊被明歌拉住,明歌輕哼道:“大長老不會打我的,我隻怕我阿娘。”
風眠洲低低笑道:“為何怕你阿娘,你阿娘會打你嗎?”
他坐在馬車上,吹着祁連山的寒風,在群山峻嶺中行走,心境猶如沉浸的雪水,每次隻要她在身邊,時光好似都慢了下來,那是盛京所不能給他的感覺。
明歌彎眼說道:“笨,我阿娘才不會打我,阿娘是天底下最溫柔的人,但是我會怕阿娘傷心,所以不敢淘氣。
阿娘傷心的時候,就會獨自看向遠方,眼眸中像是籠了一層輕紗薄霧的愁緒,一戳就碎,所以我很小的時候一直希望有個阿爹,這樣阿娘也不會那麼難過了。
後來才發現,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風眠洲險些被嗆到,很是狼狽地說道:“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輩。秋言喻那樣的人,少見。”
明歌揚起下巴,恢複了幾分神采奕奕,說道:“生不如死才是他該有的下場。出盛京前,我應該潛入晉國公府,再揍他一頓的,将他打成豬頭。”
風眠洲微笑:“秋國公每日受到的刑罰隻怕比你的拳頭還要重。”
明歌:“風眠洲,你可真會安慰人,這樣說的話,那我也不後悔沒打他了。”
馬車内,實在聽不下去的大長老輕咳道:“明歌,道聽途說不可信,很多事情你還是得去問問你阿娘。”
明歌和風眠洲對視一眼,神情一震。
明歌回頭,将腦袋探進馬車内,問道:“大長老,你的意思,秋言喻不是我生父?那我爹是誰呀?我見到他,能将他打的半死嗎?”
明歌一臉認真,她以前對于生父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如今經過盛京一事反而釋懷,無論親爹是誰都無所謂,她覺得她長大了,已經不需要父愛了,而且她從小到大擁有了很多愛。
大長老摸着胡子,許久歎氣道:“怕是不能。”
風眠洲若有所思地問道:“月老先生,您一定要明歌去空靈谷,難道是跟她生父有關?”
這個念頭一直盤旋在他心頭,明歌從小就沒有見過生父,可見生父并不在大月國,如果秋言喻不是她爹,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空靈谷了。
否則月長老不會千裡迢迢來西北雪山,讓明歌也走這一遭。
明歌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