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南疆的事情怕是要瞞不住了,盛京那邊已經有所察覺。”
左右副将将這幾日九洲各地的信息一一彙總彙報。
謝景煥離開南疆之後,不知所蹤,他在南疆的消息必會傳入盛京,如今已經過了三日,盛京那邊已經早就知曉了。
皇帝病重,監國的又是病恹恹的谷霁,大夏朝氣數将盡,此刻怕是無暇顧及到南疆這邊的事情。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世家大族的舉動。
秋慕白将密報合上,淡淡問道:“風家最近有什麼舉動?”
“聽說風晉已經蘇醒,但是在盛京并未見到風眠洲的身影,有人看到他一路南下了,如果消息屬實,那風家郎君應該是來了南疆。”
秋慕白垂眸,師弟來南疆了嗎?那真是要熱鬧起來了。
“明歌這幾日在做什麼?”
左右副将對視了一眼:“月娘子每日就在府邸裡賞花喝茶,用膳睡覺,并無異常。”
何止是沒有異常,那叫一個作息規律。
秋慕白鳳眼眯起,冷了她三日,如今安甯王一脈的消息傳遍了九洲,也該去看看她了。
李府内戒備森嚴,秋慕白麾下的精銳有一半都駐守在府内,平日裡連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秋慕白到明歌所住的院落,遠遠就見明歌坐在庭院的花樹下面納涼。這個季節的南陽,早晚涼爽,太陽出來還是有些燥熱的。
他揮手讓守衛都下去,進了庭院,坐在她對面,取了一杯花茶,開口說道:“聽說風眠洲來了南疆,你說,他要是知道你在這裡,會不會帶人來救你?”
明歌擡眼,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南疆的行蹤應該也瞞不住了,你說,如果皇室和世家大族知道你在這裡,會不會派人來劫殺你?”
秋慕白聞言低低一笑,他有時候真的很喜歡和她聊天,不需要解釋,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知曉對方的想法和舉動,她看他,從來都是看秋慕白,而不是手握重兵的晉國公。
這幾日,他在拖時間,明歌何嘗不是在拖時間。他要一個師出有名的理由,明歌和大月國的存在就是一個完美的理由,明歌則在等大月國的部署,或者說等謝景煥和風眠洲的部署。
鹿死誰手,誰也不知道。
“如今世家中,有一半歸順于我,大夏朝三分之二的兵力都在我手裡,你說世家大族的那些府兵護衛能打得過血戰沙場的鐵甲衛嗎?
盛京的禦林軍出的了皇城嗎?明歌,你這麼聰明,中洲一行應該早就看出來,大夏朝的氣數已盡,皇室如今就是一隻年邁的病老虎,與其讓大夏朝四分五裂,不如我來重建一個新的王朝,重兵鎮壓住權勢傾天的世家。
造成今日這個局面,你們安甯王一脈也有責任,因為你們扶持了一個仁慈懦弱的皇帝來繼承大統,百年的時間就将世家這隻猛獸養大,而且還不止一個!”
秋慕白指尖捏緊手中的白玉杯:“既然無法鎮壓這些猛獸,便隻能被其吞噬。”
明歌垂眸:“我不是安甯王的後人,你這些話不該對我說,我也不會成為你伐兵九州的借口。”
她留在這裡,隻是想知道秋慕白的底牌有多少,等到阿娘派人聯系她,就到了離開的時候。
秋慕白見她一臉冷淡,事不關己的模樣,微笑道:“你在李府也待了好幾日了,不如今日我帶你出去吃點南陽郡的小吃,買些特産?”
明歌眯眼,沒有拒絕。
秋慕白沒有吩咐人準備馬車,也沒有帶心腹死士,孤身與她一起出了李府。
李府在南陽郡最繁華的地段,出了府邸,外面就是熙熙攘攘的街市,午市時分,熱鬧非凡,飯館酒肆都傳來飯菜香,路上行人各個臉上都洋溢着笑容,與她去年來南陽郡時大不相同。
明歌垂眸,進了一家酒樓飯館,點了幾個招牌菜,問着店小二:“小二,最近南陽郡是有什麼喜事嗎?”
店小二見她容貌殊色,同行的郎君也是氣勢迫人,一身貴氣,絲毫不敢怠慢,笑道:“女娘怕是多日不曾出門,近來咱們南陽可是有好幾樁的喜事。李家三郎君成為家主之後,免了我們的人頭稅、獻費、鹽稅和亂七八糟的稅,以後咱們自己管理自己。
近來城内治安好了許多,您看每日都有巡邏的官兵和衙役,府衙新來了一位郡守,最近正在清查各種冤假錯案,那些魚肉百姓的惡霸都被抓了好幾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