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傅家兩個哥哥,一個是商場有名的儒商,一個是政界的實權人物,因着傅懷瑾的關系,輩分比季成澤要低一輩,季成澤也鎮不住。
長歌将一切看在眼裡,既不怪季成澤,也不指望他,反正今日來就是雙方見面,拿主意的還是她,順便帶安然出來聽戲,告訴傅家她的意思。
“奶奶,外面太冷了,咱們趕緊進去吧。”傅和玉見這一團亂麻的人物關系,硬着頭皮笑道,“咱們先吃飯,吃完飯才能喝茶聽一聽非遺戲曲?”
老太太笑道:“也好,和玉,你去說一聲,讓他們看着安排就好。”
一行人進了星月樓,長歌伸手牽着安然,安撫地拍着她的手背,然後聽着老太太介紹星月樓。
星月樓的布局陳設完全是按照戲曲藝術館來布置的,有藝術展廳,有小型的戲曲劇院,旁邊是茶樓。
傅家的安排是先去茶樓喝茶,然後去花園餐廳,最後才去小劇院聽非遺的戲曲。
這安排基本是他國外賓來訪時才有的待遇。
季成澤是第一次來星月樓,他被驅逐出季家二十多年,在外風雨飄搖了多年,心志性情也大改,即使傅家衆人從未露出任何的一絲輕視,甚至人人謙遜和藹,他依舊感受到了心理落差,感受到了他們家和傅家的差距有多大。
明明來的時候告訴自己,他今日是要為女兒撐場面的,但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擊,他不禁有些迷茫,當年自己的選擇是否真的正确?
若是他血液裡多一絲季家的狼性,在那場争鬥中赢了下來,今日他是不是也不會畏懼傅家的權勢了?
人一旦當了羊,習慣了軟弱,即使天生是狼,在羊群裡也會變成一隻羊。
一行人在茶樓裡坐定。茶樓内焚了香,有雅樂。工作人員過來詢問今日喝什麼茶。
傅家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長歌:“長歌,你來選。”
長歌對現代的茶了解的不多,她以前經常喝的是青鳳髓和納溪梅嶺,現在經常喝的是傅懷瑾種的野茶,不過傅懷瑾也偶爾會帶一些别的茶葉回來給她嘗一嘗。
她點了蝙蝠洞的六安瓜片、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和祁門紅茶。
季成澤見她竟然點了三種茶,其中兩種還是貴出天價的茶,頓時掌心捏了一把汗,不住地朝女兒使眼色。
真是作孽啊!
長歌視若無睹,沖着老太太淡淡笑道:“上次去傅家時,記得您喜歡喝綠茶,我就點了一個六安瓜片,我母親更喜歡紅茶的口感,我給她點了一個祁紅,若是不喜歡紅茶也不喜歡綠茶,喝喝大紅袍也很不錯。”
傅家人見她辦事周全,完全沒有季家人的小氣,雖說有些費錢,但是大氣得體,暗暗點頭。
“安然不習慣人太多,我們聊天怕她無聊,我帶她去旁邊畫畫。”長歌起身沖着衆人點頭微笑,帶着安然到茶室的隔間,讓她自己畫畫。紅茶就是專門給她一個人點的。
傅家人見狀對視了一眼,傅家老二暗暗點頭,這個未來弟妹很是厲害,不卑不亢,為人處世自有章法,原本這一次親家母也過來時,他們還挺驚訝的,一般人家是決計不會帶這樣的母親來談婚事的,但是秋長歌不僅帶,而且大大方方地帶,将人帶來之後更是安排妥當,照顧得體。
這是在告訴傅家,她的态度,若是認她這個兒媳婦,便要認她的母親。
雖說說出去不太體面,名聲也不好聽,但是傅家人卻覺得,秋長歌很是重情義。她對自己父親冷冷淡淡的,但是對母親卻很好,隻因為她母親是因為她的走失才得了精神病。
她一口氣點了三種茶,每種品種的茶都有,兼顧到所有人,并且絲毫不為茶的價格所動,這是當家主母的料啊!
傅家老太太心裡一百個滿意,看向今天唯一的外人,笑道:“小宋,你喜歡喝什麼茶?”
宋星河喜歡喝紅茶,但是知道祁紅是長歌給安然點的,于是改口道:“我喝大紅袍就挺好,最喜歡的還是傅醫生種的野茶,有一股獨特的清香,可惜每次隻能去長歌家蹭茶。”
衆人微微一笑。傅懷瑾種的茶,數量極少,自從他有了女朋友,他們想讨都讨不到。
“懷瑾還種了野茶?”季成澤有些慢半拍地問道。
傅懷瑾溫潤笑道:“種了一些,上次您和阿姨去吃飯的時候,喝的就是野茶。”
季成澤早就忘記了那茶什麼味道,畢竟當時隻顧着看長歌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