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觀星結束應該就失明了,她都沒有喊他,反而是支開他。
長歌閉上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溫度,聞到他衣服上的檀香,知道他一大清早就上山去了,他對她說的話一向沒有半點懷疑,是個很好騙的人。
她薄唇微微上揚,她喜歡這樣好騙的傅懷瑾。
長歌精力耗盡,在傅懷瑾懷裡昏昏沉沉地睡去。
傅懷瑾頭一次看到她這樣蒼白羸弱的模樣,見她昏睡過去,屏住呼吸,手指發顫地搭着她的脈搏,聽着她沉穩的脈搏跳動聲,這才吐出一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給她蓋着被子,給無名發信息:“長歌失明了。”
無名那邊很快就回複:“應是做了逆天之事引起的道術反噬,隻要沒有當場殒命就算是闖過鬼門關了。”
傅懷瑾看着“鬼門關”三個字,雙眼赤紅,看着昏睡的秋長歌,咬牙切齒道:“你若是有事,這婚也不必結了。”
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動聲色地就完成了,不僅沒有告訴他真相,還将他支開了,要是她有事,難道要他這輩子都活在悔恨中嗎?
也沒有這輩子,要是她有事,他估計也……
傅懷瑾心口發苦,見她在昏睡中都緊皺着眉尖,低低歎氣,伸手一點點地撫平她的眉尖。
傅懷瑾:“要如何恢複視力?會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症和反噬?”
無名:“問秋施主。”
傅懷瑾深呼吸,知道自己在為難無名,他一個和尚就算有些功德念力在身,也不懂道門的事情,這件事情還得問黎平,除了長歌,他是唯一對道術有了解的人。
傅懷瑾怕她醒了會餓,下樓去盛了一小盅魚湯,然後給醫院打電話,将自己未來一個月的時間全都空出來。
長歌失明這段時間,他不僅要對外界瞞着這個消息,還要在家照顧她,所以醫院那邊暫時不去了。
傅懷瑾一直是特聘專家,醫院那邊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當醫生一直是因為熱愛和仁心,生怕他回去繼承家業,理由都不敢問,一口答應,給他休長假,休到他願意回來上班開始。
他請假的事情瞞不了多久,傅家肯定會得到消息,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黎平過來,等長歌蘇醒過來,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
一個小時之後,黎平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莊園,黎家大兒子親自開的車,老先生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直接穿着家裡的大棉鞋過來了。
黎平見到傅懷瑾的第一句話就問道:“秋小友出了什麼事情?”
“上去說。”傅懷瑾看了一眼黎家大兒子:“長歌昏迷不醒,家裡沒人,還望黎先生在客廳稍稍照應一下。”
“好的好的。”黎家大兒子哪裡敢上樓,進入女眷的卧室,連連點頭。要是情況不對,他就打120,可不能讓老頭子胡亂給人治病。
黎老随着傅懷瑾上樓,進入卧室,聞到卧室裡的焚香,臉色微微凝重:“傅先生,秋小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傅懷瑾臉色黯淡:“我去喊醒長歌,她有事情想與您說。”
傅懷瑾上前,輕輕喊醒長歌,半扶着她坐起身來:“黎老來了,你餓不餓,我給你熬了魚湯。”
秋長歌感應到卧室内的第三人的氣息,點頭朝着黎平的方向說道:“黎老,稍等。”
她沒力氣說話,想喝點傅懷瑾熬的魚湯。他喜歡熬野生鲫魚湯,都是從江裡面弄來的野生魚,湯汁又鮮美又醇厚,每次她都能喝一大碗。
傅懷瑾給她倒了一小碗魚湯,喂她喝了點。
長歌潤了潤嗓子,喝完魚湯,恢複了一些精神。
黎老見她這副氣血兩虛的模樣,分明是受到了重創,臉色微變道:“小友,你這是做了什麼?”
怎麼感覺她眼睛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