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煮。”衡音拽着他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吹氣說道,“你去幫我買,我怕被人認出來。”
澤越見她突然湊近,高大的身軀一僵,随即若無其事地去給她買關東煮。
衡音見他沒有反應,木讷的如同木頭,頓時恨恨地跺腳,可惡。
澤越買了一碗關東煮,然後又買了兩桶泡面,兩人都沒有動後備箱囤的物資,站在服務站的雨檐下吃着午飯。
衡音胃口小,吃了兩口泡面,又吃了關東煮就吃不下了,見澤越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泡面吃完,眨了眨眼睛問道:“我吃飽了,你一碗泡面夠嗎?”
不行,再買一碗。
澤越确實沒有吃飽,看了一眼她吃不下的泡面,伸手接了過來。
衡音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他将自己沒吃完的泡面幾口就吃完了。
衡音:“?”
她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澤教授這舉動也太親密了吧!
澤越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會錯了她的意思,其實他一開始是遲疑的,不過衡音明顯吃不下了,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浪費糧食。
前世的記憶對他影響至深,因為饑餓和貧窮,他年少時渡過一段十分黑暗的歲月。前世的自己為了十個銅闆去當背屍人,當他窺探到那樣的記憶和心魔,曾經一度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對這個世界都無法再産生信任。
“抱歉,我不喜歡浪費糧食。”
澤越啞聲解釋着,眼底的光隐隐黯淡,她對自己的印象應該惡劣到極緻了吧。
衡音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飛快地笑道:“是我的錯,幸虧你幫我吃掉了,不然我就要浪費糧食了。你好多地方和長歌姐好像呀,她也不喜歡浪費糧食,橙園的瓜果蔬菜成熟的時候,她和傅哥吃不完,就送好些給鄰居朋友,還往山上的小寺廟送。
每隔一段時間姐姐就打電話讓我開車去搬各種美食。”
澤越微微一笑,因為他和秋長歌都是那個朝代的人,見過兵荒馬亂的九洲,也曾在權勢富貴中生死兩難,所以自然就對糧食無比珍惜。
衡音說着将手中吃不完的關東煮遞給他,笑盈盈地說道:“澤教授,為了不浪費糧食,下次可千萬不要買這麼多了。”
澤越自然而然地接過來,微微一笑:“好。”
“哇,你會笑耶。”衡音看着他嘴角一閃而過的小酒窩,驚訝地張了張口,澤教授這樣冷酷一男的,自帶學院憂郁氣質,沒有想到笑起來會有酒窩,好可愛呀,好腼腆,還帥!
嗚嗚嗚。衡音覺得自己徹底淪陷了。
這人有好多面呀,恰巧每一面她都覺得很好。
澤越心裡警鈴大震,飛快地别開臉,說道:“休息差不多了,我們繼續出發吧。”
一秒拉開距離,變得冷酷又冷淡。
衡音此刻已經看穿了他的僞裝,絲毫不覺得氣餒,笑眯眯地點頭:“好呀。”
她算是看出來了,澤越就是一隻紙老虎,他不愛笑是對的,因為他笑起來整個人都在發光,有一種少年意氣風發的肆意,他現在這樣冷酷都有那麼多迷妹,要是愛笑那還得了!
還是不笑吧!
兩人繼續上路,馬不停蹄地趕往錦城。
*
暴雨第五日淩晨。秋長歌猛然從夢裡驚醒過來,看向外面漆黑的夜。雨水一點點地敲打着窗戶,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朦胧的雨意中,山裡清涼,更是如此。
傅懷瑾被她驚醒,打開夜燈,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安撫地拍了拍她,低聲問道:“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