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衡音發的信息,打了一行字又删除,然後重新打字,最終有些徒然地握緊拳頭,他好像無法拒絕她,在得知那樣慘烈的過往之後,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隻要她開心快樂,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隻是他面前的是兩條分岔路口,走錯一步,或許就會傷人傷己。
澤越沉默良久,打字道:“不用謝。”
心裡似有什麼在黑暗中滋生,肆意地瘋長着,如果,如果她窺見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那樣陰暗的少年時代,見到了他沉迷劍道冷酷無情的一面,還會這樣喜歡他嗎?
或許不會吧。
她喜歡的不過是他這一張臉和幻想中的澤越。
澤越收起所有的思緒,轉道回西南區的宿舍,隻不過忘記了發澄清的聲明。
衡音父母抵達錦城之後,連日的暴雨終于有了轉小的趨勢,某一日甚至出了大太陽,随後轉了小雨。
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秋長歌的電話又被打爆了,一天24小時都有人打電話來詢問是不是暴雨天災要過去了。
傅懷瑾怕影響她休息,幫她接了幾個電話,後面就索性關機了。
如此一來,衆人都知道,傅先生有些不高興了!于是再有人想來打探消息,全都打傅懷瑾的電話。
如此一來,他反而不生氣。
幾番折騰之後,圈内都知道了,傅懷瑾是個實打實的妻奴!打擾他休息可以,但是不能大半夜地打擾秋老師休息。
如此過了兩天,電話終于消停了,就連秋長歌都感覺松了一口氣,因為暴雨正在一點點地有好轉的趨勢。這半年來的準備和暴雨發生時的快速應對,直接遏制了天災的蔓延,一旦勢被控制住,那麼便成功了一半。
現在天災的勢被死死遏制住,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她和傅懷瑾也終于能短暫地休息一下,順便赴約一下飯局。衡賀夫婦從去年就想約他們吃飯,約了快一年,如今大家都在錦城,正好聚一聚。
衡賀夫婦今日的飯局主要是請秋長歌,也是為了請澤越,得知雙方也是朋友,征詢了雙方的意見,就索性安排在了一起。
兩人正要訂餐廳,結果傅懷瑾已經訂好了,去吃全魚宴。
江水暴漲,上遊很多江魚都被沖到了下遊的岸邊,現在錦城最不缺的就是野生美味的江魚。
衡家夫婦到地方時,險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無比破舊的小莊子,跟女兒再三确認地址沒錯,夫婦倆面面相觑。
衡音右腿已經拆了石膏,眼見多日的陰雨放晴,天災極有可能要過去,歡喜地拽着父母,說道:“就是這裡,我們快些進去吧。”
趙岚納悶道:“傅先生怎麼會訂在這裡?”
這哪裡是飯店,就連城裡的蒼蠅館也不如,分明就是一個破舊的農莊嘛。
“進去就知道了。沒準裡面另有玄機。”衡音興奮地拽着兩人,就往農莊裡跑。
衡賀連忙說道:“慢點,你腿上石膏剛拆。”
“早就沒事了。”衡音歡快地說道,率先進去找人。
夫婦倆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跟着進去。隻見外面破破舊舊的小農莊,裡面卻别有洞天,種植了不少果樹,不過因為下雨的緣故,想必果子也未必好吃。
今天的雨水讓種植戶顆粒無收,損失慘重,各地的物價都飛漲。不過災年是這樣的,他們隻能祈禱庚子年快些過去。
“衡導,衡夫人,你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