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甲衛将領臉色微微蒼白,聲音沙啞:“要的,不知道娘子以為我們該贖多少金?”
她就是想追回他們運走的謝氏家财。
趙不凡平生從未遇見過這樣的小娘子,外表嬌弱,内心卻堅定果敢,步步為營,是個強勁的對手,也是……
趙不凡垂下眼,暗自苦笑了一下。
小草看向崔玉壺:“24個鐵甲衛,還有一位将領,應該要贖多少金?”
崔玉壺尋思着,這怎麼也要宰個萬兩黃金吧,他正要開口說話,就見小草“呀”了一聲,淡淡說道:“那就一人一萬兩黃金吧。”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睚眦欲裂。一人一萬兩黃金?就算是把他們祖産都賣了也湊不到這麼多銀子?何況趙頭兒雖然出身世家,但是也隻是新貴,一下子要給二十萬兩黃金,就算是謝氏,估計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銀錢吧?
“娘子還是殺了我們吧。”
鐵甲衛中,有人不服氣地叫道。
“賤命一條,不值萬兩黃金,你們還是直接殺了我們吧,不要再折辱我們趙頭了。”
“折辱嗎?”小草看向漫山遍野的野花,微微提了提蘿裙,俯下身子平視着趙不凡,淡淡說道,“趙統領覺得,這是折辱嗎?”
趙不凡說不出話來,覺得面前的小娘子面容嬌豔如花,但是眼底卻沉靜如深潭,似乎有什麼被她克制着,壓抑着,隻剩下一種平靜的瘋感。
如果面前的小娘子真是一朵嬌花,那應該也是最毒的曼陀羅花。
趙不凡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下意識看了一眼那文弱的書生,不敢相信,這樣的小娘子最後竟然會為了抗旨,嫁給百無一用的書生。
“不算是折辱。”趙不凡聲音沙啞,嘴裡混雜着血腥味,啞聲說道,“隻是趙某出不起這個價,就算是趙家也出不起這個價。
娘子若是想追回謝氏的那部分家财也已經晚了。那筆财富早就入盛京了。”
趙不凡說着苦笑了一聲,出不起價,還不起謝氏的金銀珠寶,他們還是得死。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抱有希望,他不知道這位謝娘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小草微微一笑:“你們運走的那部分謝氏家财,也沒有二十四萬兩黃金吧?”
趙不凡搖頭:“折算下來,大約有十萬兩金。”
小草點頭,神情漠然,果然比她想的要少。
“趙統領,你闖我泉城,偷運謝氏家财,認嗎?”
趙不凡咬牙:“認!”
“你二十四人圍攻我泉城大劍師,二十四人皆敗重傷,就算命喪泉城,也是你們咎由自取,認嗎?”
“認!”
聲音更加沮喪且低沉。
鐵甲衛們也全都萬念俱灰起來,崔玉壺和謝景煥對視一眼,又齊齊别開視線,不知道小草到底想做什麼。
她并不缺金銀,新月潭底全都是珠玉寶石,也沒見她帶一塊出來,她也不殺這些鐵甲衛,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其實崔玉壺也不贊同殺鐵甲衛,因為這些人到底是天子禁衛,殺了他們,等于挑釁天子,等于造反!
但是今日鐵甲衛圍攻大劍師,已經觸到了謝景煥的逆鱗。想必這位謝家主是快意恩仇的人,根本不願意權衡得失,隻想着報仇雪恨!
但是小草不是這樣魯莽的人,崔玉壺眯眼,她到底想做什麼?
小草垂眸看着重傷的鐵甲衛将領,冷冷說道:“泉城是九洲最講俠義的地方,隻要你們出二十四萬金,我們便放你們回盛京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