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
他真的什麼都不懂,那樣傻,盛京一行九死一生,她讓他去死,他眉頭都沒有皺,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傻的人,讓她都沒辦法繼續怨他,恨他。
趙嬷嬷慈愛說道:“可能是因為娘子太好,盛京的那位女冠也太好了,所以謝家主才願意為了你們冒險去盛京。
娘子莫擔心,都說因果有報,或許一切都會否極泰來呢。您和謝家主都是有福之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草聞言,心裡生出一絲微弱的希望,她真的能期待呢?
*
因要回謝府,小草一夜翻來覆去沒有睡好。夜裡隐約聽到外面山野裡的蛙鳴聲,她半睡半醒間問着趙嬷嬷:“阿嬷,是到夏天了嗎?”
她好像聽到田野裡的蛙叫聲了,還聞到了荷葉的清香。
趙嬷嬷知道她這幾年容易夢魇,一直睡在外間,老人家年紀大,覺少,一點動靜就醒了,聽到她的呢喃聲,起來撩開簾帳,摸了摸娘子的額頭,低聲安撫道:“娘子,夏天剛過,到秋日了。”
小草“哦”了一聲,翻了個身,昏昏沉沉地繼續睡,嘀咕道:“布谷鳥飛過了。”
趙嬷嬷慈愛地笑,蛙鳴是夏日,布谷鳥是春日,無論是春日還是夏日,都是溫暖的季節,娘子内心還是有溫暖純真的一處桃源的。
回謝府雖然要處理各種複雜的人情事務,但是娘子内心應該是十分開心的。
這幾年她太壓抑自己了。
“娘子睡吧,很快就春日了。”
趙嬷嬷等她睡熟了,這才回到外間繼續睡,這一次夢裡都是春日布谷鳥的聲音,那是她再也回不去的少女時光。
崔玉壺回去收拾了簡單的行囊,一大清早就來西郊莊子等候。此次回謝府和以往不同,小草是出嫁的女娘,再回謝府掌權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加上謝景煥出城的事情也是隐秘,不能對外宣揚。
這一次回謝府恐怕有些麻煩。
崔玉壺等了一會兒,就見謝風帶人親自到莊子來接小草。
“家主說,娘子當年是高調地出城休養,如今既是回謝府,也應當高調地回去,自己的地盤無需理會旁人怎麼說。”
謝風如實地轉述謝景煥的原話,至于崔玉壺,他沒理會。
崔家郎君臉皮厚的很,不讓他去,他也會跟着去,還是不給眼神的好。
小草本想低調地進城,但是見謝景煥都已經搭好了台子,便點頭道:“那便回謝府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入城。
時隔三年,謝家娘子從西郊莊子休養歸來,重返謝氏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城。
“看到沒?當年我就說,那什麼兄妹情斷的告示就是做給盛京看的。才過三年,謝家主就将謝娘子迎回來了。”
“謝風親自帶隊去接的人,這等于昭告全城,謝娘子的地位。”
“謝娘子不是出嫁了嗎?出嫁的女娘回娘家,是掌權還是小住?”
“我倒是希望謝娘子回來是掌權的,九洲世家大族,她可是唯一掌權的小娘子,那三年将各大世家大族當猴耍,要不然盛京怎麼會給她設個圈套,讓她去盛京為質呢。”
“沒錯,沒錯,女娘當家掌權,實在是太帶感了。我們可是九洲最自由最開放的城郡。”
衆人津津樂道,都有些小激動。三年時間,就算當時大家一葉障目看不清盛京的真實目的,這三年也漸漸意識到,那什麼女子恩科,招謝娘子入京為女官根本就是個幌子,目的就是想打壓謝氏。
娘子巧妙地嫁給一個寒門子弟,然後在莊子上休養三年,又華麗地回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