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第5頁)

家主,一定是崔郎君嚼了舌根,想讓娘子安心養胎,這才哄騙娘子回了西郊莊子。”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砸的謝景煥身形不穩,隻覺得天崩地裂。他離開不過數月,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先去城郊,祭拜師父。”謝景煥說完,劇烈地咳起來。

謝風焦急地上前來,想扶他。這一次,家主重傷未愈,天寒地凍地奔波趕路,到江南府就直接高燒不退,病情險惡,險些喪命,如今回到泉城,一切還是晚了。

感覺就像是造化弄人。

“家主,小心身體。”

謝景煥擺了擺手,重新上馬直奔城郊。謝風謝雨一行人跟着。

謝雨有一肚子話要問,想問盛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問家主為何到今日才回來,想說這些天泉城發生的事情,隻是看着臉色煞白的謝景煥,又見兄長重傷未愈的模樣,隻得忍住所有的疑問,派人去西郊莊子通知娘子,家主平安歸來。

城郊南山道觀,自從大劍師的衣冠冢葬在南邊不知名的山上之後,連帶着小道觀都火了起來,如今這座山被遊俠們取名為“劍山”,山上的道觀也香火旺盛。

謝景煥奔至山上,隻見師父的衣冠冢在最向陽的山坡上,在一棵百年的老樹下,樹上挂滿了祈福的布條和鈴铛,風一吹過,叮叮鈴鈴的鈴铛聲,便傳遍山野。

謝景煥看着花草建成的花草衣冠冢,看着木色木牌上刻着的名字,“噗通”一聲跪下去,悲從心來:“師父,弟子不孝!”

他回來晚了。

謝風示意衆人都退的遠遠的,一臉嚴肅地問着謝雨:“娘子為何去了西郊莊子,說實話!别再編排崔玉壺。”

如今莫先生去世,家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隻有娘子了,若是兄妹再離心,他簡直不敢想!

謝雨摳着手指,小聲說道:“從莫先生病重之後,娘子一直在等家主歸來,但是家主遲遲不歸,莫先生去之後,娘子就無比傷心,加上有了身孕,不能操勞,就搬到西郊莊子了。

不過我聽銀杏說過,娘子是心灰意冷,才離開的。

哥,你快讓家主去負荊請罪,請娘子回來吧,不然這個家就要散了。”

謝風沉默許久,問道:“娘子懷的是崔玉壺的孩子?”

自從去年中秋之後,他被家主派往蜀地羅城一帶,後來又前去盛京和家主彙合,算起來已經有半年未回來了。

這半年期間,一定發生了别的事情。

謝雨瞪大眼睛:“自然是崔郎君的孩子,雖然我平時很瞧不上崔玉壺,但是娘子這些年,身邊并無其他人啊,不然我早就勸娘子和崔玉壺和離,另嫁了。”

謝風欲言又止,見弟弟終究沒有領悟他話裡的意思,低低歎了一口氣。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謝雨有一句話說的對,家主确實得負荊請罪,請娘子回來,否則這個家就真的散了。

他和衆生塔的那位女冠接觸不多,但是這些年,女娘對謝氏如何,對泉城如何,對家主如何,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家主也将娘子和莫先生當做至親看待,隻是為何走到今日的局面,實屬唏噓。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或許,家主從未看清過。

“家主這一次傷勢嚴重,中途無比兇險,是強撐回來的,你派人去莊子上,将家主說的隻剩下一口氣,餘下的隻能慢慢來。”

他怕娘子說出什麼刺激的話來,到時候就是兩敗俱傷。

謝雨悶悶說道:“趙嬷嬷連我都不準進西郊莊子,說娘子要安胎,所有人都不準去打擾,我也好些天沒見到娘子了。哥,這一次,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謝風沉默,這一次,确實不一樣了,因為大劍師亡故了,因為盛京血流成河,因為家主搭上了半條命,拼上了一切都沒有帶回那位女冠,因為娘子有了身孕,所有的事情堆積在一起,唯有兩字可以形容——“緻命”。

*

謝景煥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西郊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