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第2頁)

她并不屬于這個時代。

辛蔚的内心無比堅定。

辛蔚打量茶室的同時,秋長歌也稍稍看了看眼前的天才畫家,和澤越不同的是,辛蔚此人更顯得嶽峙淵渟,端坐在那裡就透着一絲的官威,一點也不像是藝術家。

或許他骨子裡的一些東西覺醒,那些特質吞噬了他本屬于藝術家的文藝浪漫。

“辛先生的畫,我很喜歡,最喜歡的是早期時畫的山野圖,有一種脫離凡塵俗世的,清醒。”秋長歌垂眸,淡淡微笑,将眼前的茶盞退至他面前。

誰能想到,時隔近千年,她這個姐姐還是見到了未謀一面的妹夫。

隻是世事變遷,妹夫也可以換人來做的。

辛蔚伸手稍稍接了接茶盞,十分謙虛地笑道:“秋老師見笑了,都是早期胡亂畫的。今日冒昧前來拜訪,還望秋老師見諒。”

對于面前的國學大佬,手段神鬼莫測的秋長歌,辛蔚半點不敢輕慢,畢竟前世他還是藉藉無名的窮書生時,秋長歌就已經是九洲的傳奇之一,也是最絢爛最神秘的那個傳奇,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來曆和手段。

大佬降臨這個世界,就是來新手村屠村的。

秋長歌始終挂着笑容,淡淡說道:“辛先生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左不過是來說那些前塵往事的,活了這麼多年歲,依舊改不了那一身的官僚氣息,将朝堂上那些污黑的手段用到了現實中來。

簡單來說,就是到她跟前來打小報告來了,想讓她做那根棒打鴛鴦的棒。

秋長歌本是懶得理會的,但是尋思着這人見一面也好,心裡有個底。

秋長歌這看穿一切的姿态,給了辛蔚無上的壓力,外界傳言,秋長歌性情淡漠,鮮少對人微笑。

對方越是微笑客氣,威壓越強,辛蔚被那股無形中的壓力壓的掌心冒汗,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冒昧了一些。

他顯然對九洲的傳奇人物一無所知。

不過辛蔚到底是常伴暴君的人,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說道:“秋老師,聽聞您是國學大佬,看待事物眼光獨到,這是我畫的一本手繪本,是我夢到的另一個世界之事,您看完就知曉了。”

辛蔚也不含糊,直接從包裡取出自己畫的手繪本。他沒有點出小娘子是衡音,他是書生,劍客是澤越的事情,覺得以秋長歌展現出來的手段來看,她定然是擁有前世記憶的,所以有些話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這手繪本裡面都是前世的往事,有他和小草相處的點點滴滴,也有那些年泉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那時候秋長歌還被困在衆生塔,應當是不知曉的。

後來她出塔沒多久便身隕,小草也含恨而終,這些往事都盡數被淹沒在時間長河裡,他是藏有私心,很大的私心,但是也确實認為秋長歌和衡音都有知道的必要。

秋長歌看着面前的手繪本,他倒是很聰明,打小報告都這樣别出心裁,字字不提一句澤越不好,字字都在說,此人非良配。若非她認識謝景煥多年,與他有過命的交情,隻怕也會動搖一下。

“好,我會看的。不過,辛先生,您這一生可曾犯過錯誤?”

辛蔚錯愕一下:“自然有,還很多。”

秋長歌淡淡威嚴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人有的時候一葉障目,眼睛看到的并非是全部的真相。”

如果小草和謝景煥之間沒有因果,這一世就不會再遇見,衡音也不會選澤越,他們都是執念裡的人,辛蔚是,衡音也是……

辛蔚臉色變了變,問道:“秋老師,您的心目中,妹妹重要,還是摯友重要?若是摯友害的妹妹慘死,您又當如何?”

秋長歌目光一冷:“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辛先生的來意我知曉了,恕不遠送。”

她起身逐客。辛蔚此人,心機太深,逼人太甚。難道前世秋慕白對他都起了殺心,位極人臣之後就英年早逝,史書上也是褒貶不一,風評不好。

人有野心固然好,有所求有執念也很好,但是他怎麼不想一想,若是小草真的對他有半分心意,他們何至于做了三年假夫妻?

小草若是喜歡,就算他是亂臣賊子,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同意,但是不喜歡又強求,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