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在一起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他自己都覺得像是坐火箭一樣,也沒有想到澤女士此次是有備而來,竟然直接談起了婚事。
母親對他,也不是那麼冷漠,到底是有了一絲母子親情。
秦爍:“這不叫運氣好,這叫祖上燒高香,澤哥,兄弟,日後小弟就跟着你混了,沒事多提攜提攜。”
秦爍一臉認真地開着玩笑。日後他還真的要沾兄弟的光,衡家雖然家境一般,但是徐家、傅家和秋家不一般啊,帝都最煊赫的三個家族,他全都交好,這潑天的運氣,紫氣東來啊。
澤越淡淡應道:“嗯。”
旁的話他也沒有多說,反正知道秦爍純嘴貧開玩笑,老秦家就算想攀附傅家和徐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帝都這個圈子,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他和秋長歌、傅懷瑾交好,全都是舊情,他們也不會因為他就對老秦家另眼相看。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諸事看的很通透分明。當然,偶爾能夠聚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秦爍已經走在别人前面了。
秦爍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樂開了花,今日他來蹭飯,不僅收到了澤家的見面禮,還收到了傅懷瑾的贈禮,最關鍵的不是禮物,是地位,以後他也是能來秋老師家裡蹭飯的人了,這事他能吹好幾年,回到老秦家,他都能坐上座,這一切全都仰仗了小時候穿一條褲子的兄弟。
“你和衡音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就他不在國内的功夫,這小子找到了老婆,買了别墅,定了親,牛哇,不過是中國速度!
澤越:“還早,最早也要等到明年衡音畢業。”
他也沒有想到澤女士速度這麼快,回國直接定親。他和衡音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也虧了秋長歌支持,不然他會被衡家人叉出去吧!
秦爍:“加油,兄弟。我看好你。”
澤越唇角微微上揚,這一整日下來,十分的耗費心神,但是他很喜歡,喜歡許多人說說笑笑,坐在一起吃飯,喝茶,這和他以往一個人孤零零獨處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好像體會到了平凡生活中的煙火氣。如果這一生都能如此平凡熱鬧下去,會很幸福吧。
散席時已經是晚上10點鐘,吃完飯,傅懷瑾又請衆人去茶樓聽了一曲戲,喝了兩盞茶,衆人聽着戲曲,喝茶聊着天,散席時,意猶未盡。
澤越将人送到酒店,外公還在回味戲曲裡唱的戲文,戲瘾犯了,有模有樣地學着唱起來,唱完還拉着他的手感慨:“外公從小是聽着戲曲長大的,沒有想到回來還能聽到這樣純正的戲曲。
如今這年代變化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時候真希望一睜開眼睛就回到了小時候,春日裡榆錢兒開花了,雪白一片,那花吃在嘴裡甜絲絲的,夏日裡坐在院子的水井邊乘涼,看着滿天的星星,聽着你太奶奶說故事,沒有了,都沒有了。人沒了,樹沒了,院子裡的水井也沒了。”
推土機推掉了童年時的一切,建起了高樓大廈,他也早早就遠渡重洋,去海外留學,回來時時代變遷,再到如今垂暮老矣,又是另一個新的時代。
澤家外婆慈愛笑道:“你外公今日高興,喝多了,阿越,你和音音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也不用過來陪我們,我們約了老友聚聚。”
澤越點頭,知道長輩,尤其是到了外公外婆這樣的年齡,也需要自己的空間,有時候什麼都不做,坐在院子裡看看天,也是極好的一件事情。
澤女士淡淡說道:“回吧。”
三人進了酒店。
澤越看着他們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見衡音困的隻打哈欠,這才揉着她的腦袋,低低說道:“你睡一會兒,到家了我喊你。”
衡音點頭,她今日笑的臉都僵了,陪了一整日,現在累的倒頭就能睡。
她打着哈欠,一邊眯眼一邊低低說道:“澤越,要不要給外公外婆買一套房子,接他們回國來安度晚年啊?我覺得這一次回國探親,外公眼裡都有光了,外婆好像也很高興……”
她說着說着就睡着了。她的那套房子還沒有賣呢,就是裝修是年輕人喜歡的風格,而且是高樓,老人家肯定不喜歡的,老人家都喜歡生活氣息濃郁的地方,或者是山清水秀的養老地……
澤越沒有說話,一路将車開回家,等到了家,見她睡的香甜,也沒有喊她,坐在車内看着她睡。
鴉青色的路燈散發着一團團光芒,他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顔,伸手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不僅外公外婆眼裡有了光,他的眼裡也有了光,母親的眼裡也有了光,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進入了他的生活。
她才是那道光。
至于衡音的提議,他早就想過,這些年外公外婆在國外過的并不是很開心,融入不到當地人的生活,文化差異巨大,骨子裡始終懷念逝去的時光,隻是老人家死扛着不說,這一次回國探親,秋長歌和傅懷瑾樸素風雅的古式生活,聽戲曲,喝茶,滿樹的果香,這一切都觸動着老人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