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蕭府不想和皇室聯姻?”
秋落霜搖頭:“我瞧着是不太願意的,如今待嫁的那位夕顔公主性格比蕭璧還要張揚跋扈,嫁進來,指不定要攪得蕭府雞犬不甯。老太太和主母選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下人家的女娘,不過還沒定好。
正因為這樁事,老太太愁的飯都吃不下,不然我總能尋個機會帶你去拜見一二。”
可惜了。
秋落霜看着她那張明豔的小臉,生了病更顯得我見猶憐,若是能見老太太和主母一面,沒準七娘就不用住這麼破的院子,也能有新衣裳和月例銀子,這屋内的炭火也是管夠啊。
蕭府沒有女娘,這些年養了不少旁支的小娘子,可能是為幾位郎君預備的,可她看,那些旁支的小娘子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抵七娘一個!
秋長歌點頭,理清了蕭府的人員關系。蕭府内宅當家做主的是老太太,其次是掌家的大房主母,長房庶子人憎狗嫌,長房嫡子蕭茗人見人愛,二房中規中矩,二房獨子蕭璧是可以上房掀瓦的受寵程度,三房老爺在外地任職,不住在府中,獨子蕭宣常年鑽深山老林,也不住在府中,四房就是個湊數的,可以忽略不計。
既然幾位郎君是全家的眼珠子,而這些人似乎常年欺淩蕭霁,那就先從幾位郎君入手調查吧。
“七娘,聽姑母的,離這幾位郎君越遠越好。老太太和主母護着跟什麼似的,就連院中都不準有漂亮的女使,而且蕭家養了好些旁支的小娘子,從小教的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就是給家中郎君留着的。咱們這樣的出身,可千萬不要做非分之想。”
七娘父母雙亡,家中無人為她撐腰,她爹也隻是一個秀才,以七娘的出身最多隻能做個妾室,但是蕭府又是什麼好地方呢?那幾位郎君一個個都有不為人知的癖好,說是虎豺狼窩也不為過。
“姨娘,七娘子,三郎君派人來問,七娘子的雪花水晶糕做好了沒,讓七娘子去回話。”梅香聲音發顫地過來禀告。
秋落霜臉色驟變,站起來來回踱步道:“七娘,無論三郎君讓你做什麼,你且忍着,莫要惹怒他,我去找主母,看能不能救你。”
秋落霜說着慘白着臉,帶着丫鬟去找主母了,但是四房一脈在蕭府一直就沒有存在感,既無官身,也無清名,就算她求了四房主母,也管不到最受寵的蕭璧頭上。
死馬當活馬醫吧,秋落霜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長歌陪秋落霜說了這麼一會子話,早就累了,此刻正想出門去透透氣,吩咐梅香:“你把桌子上的梅花糕裝上一碟子,随我去見蕭璧。”
梅香顫聲道:“七娘子,那是府中下人們才吃的梅花糕。”
秋長歌微笑:“足夠了。”
她去會一會蕭璧。
梅香将梅花糕裝進食盒裡,面如死灰地帶秋長歌去蕭璧的院子。
蕭府極大,秋長歌住的院子又極為的偏僻,雪日難行,等走到蕭璧住的院子時,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院内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廊下連灑掃的奴仆都沒有。
氣氛壓抑死寂。
梅香扒着門,死活不敢進。三郎君的院子裡每個月都要擡出新鮮的屍體,嘤,她怕鬼,不敢進。
秋長歌隻得自己拎了食盒,提着裙擺進院。
一進屋,燒的燥熱的地龍熱氣就迎面撲來,外面冷的滴水成冰,屋内卻暖如春日。
秋長歌深呼吸,若是能住在這裡就好了,她就不會大半夜被凍醒了。
這一趟走來,鞋襪又濕了,又冷又濕,冰的她直打顫。
她垂眸,脫了鞋襪,放下裙擺,赤腳走在溫暖的地闆上。
“三郎君,我來送雪花水晶糕。”
無人應答。
秋長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眼眸一掃,屋内種種盡數映入眼簾。屋内陳設華美,所用皆是一等一的珍品,而牆上的陳列架上,擺着一排排的赤鞭,每條鞭子都散發着濃郁的血煞之氣,一看就是開過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