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看着他俊美的側顔,彎眼笑道:“三郎君的院子裡日夜燒着地龍,會異常的幹燥,若是将這個加濕風車做出來,就能保證空氣濕潤,人也住的十分舒服,至于那個淋浴房用起來會比浴桶浴池更幹淨衛生,最關鍵的是,這個沖水的原理還能運用到淨房裡,對于有潔癖的人來說,一年四季淨房都是幹淨清爽,不帶任何異味的。”
沖水馬桶才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發明,如果能做的出來的話。
“何為空氣?”蕭霁英挺的眉頭擰起,看向她的眼神隐隐驚異,若非他自己也身懷大秘密,他都要懷疑秋家七娘乃是他國的細作,但是看她五官骨相确實是江南女子。
秋長歌被問住,看了看面前虛無缥缈的空氣,不知道怎麼解釋。她隐隐意識到,自己腦海中的很多信息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都是天書。
她眨了眨波光潋滟的眼睛,狡黠道:“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
蕭霁立馬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神情懶散了起來。
“沒興趣。”
“我有興趣呀,七娘子,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我和你換。”裡屋裡,蕭璧嗷嗷叫道。
秋長歌興緻缺缺道:“三郎君,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
蕭璧氣的捶床:“你這就過分了,都是姓蕭的,你怎麼能區别對待?”
秋長歌笑而不語,見時間也不早了,起身告辭:“大公子,三郎君,我先回去了,明日再過來。”
明日再來蹭地龍,蹭吃蹭喝,順便和蕭璧談一談如何買她這圖紙的事情。與其讓蕭懷玉這财大氣粗的二世祖去外面敗家,不如敗給她。
她如今窮的叮當響,目測蕭霁也不富裕,寄人籬下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想攢點銀子置辦宅院,然後自己過的舒舒服服的,再将蕭霁也接出去。
蕭家,不是什麼好地方,不能久待。久待了,人都要變态了。
蕭霁見她如入無人之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眉眼一沉,冷冷道:“你見我出現在這裡,似乎一點都不奇怪?”
空氣瞬間安靜。
秋長歌身子一僵,随即微笑道:“大公子天人之姿,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出現在這裡不奇怪呀。”
裡屋傳來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音,蕭璧剛想狂笑,就直接摔下了床,摔的眼淚飙了出來。
蕭霁擡眸看她,眼神似笑非笑,嘴角帶着一絲譏诮的弧度。
秋家七娘子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呵。在蕭府,他是出身卑賤、人憎狗嫌的庶子,在外,他是朝堂上人人喊打喊殺的鬼見愁,她是第一個說他天人之姿的人。
“是嗎?”尾音拉長,蕭霁狹長的鳳眼危險地眯起,“七娘子當真是這樣想的嗎?”
秋長歌點頭,她确實就是這樣想的呀,他這張臉簡直是鬼斧神工之作,若非滿身戾氣,身世凄慘而導緻心理扭曲變态,他這條件妥妥的天道之子。如今隻能做反派了。
不然老天也不會讓她來消除他身上的十世戾氣。
不過有一點她一直沒想明白,回到反派黑化之前不是更容易完成任務嗎?再歪的崽,從小養,也能給養直,如今他已經成年,要想淨化他身上的戾氣,難度簡直是地獄級别的。
蕭霁見她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坦坦蕩蕩,那目光亮的讓他不敢直視。他唇角下壓,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的心聲。
沒錯,秋家七娘竟然真是這樣想的。
還真是令人意外。
蕭霁甩手進了裡屋,靜靜地聽着外面的動靜,感覺到那道香氣漸漸遠去,眉眼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哥,你能不能看看我?”蕭璧趴在地上,摔的鼻青臉腫,一臉哀怨地看他。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出醜嗎?他哥真是鐵石心腸,偏偏他覺得特别冷酷特别帥。
蕭霁“哦”了一身,沒反應,站在窗前,想打開窗戶看看院子裡的情況,然後又硬生生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