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子留步,梅園雅間内備有幹淨的衣裙,老奴這就帶娘子去更衣。”二夫人身邊的婆子眼尖地發現秋長歌,急急趕過來。
秋長歌:“……”
她淡淡說道:“那就勞煩嬷嬷了。”
“老奴應該的。”
管事見她随着嬷嬷去雅間換衣裙,讨好地看向府上金貴的兩位郎君:“三郎君,四郎君,老夫人有請。”
至于長房的庶長子,出身卑賤的東西,就當沒看見吧。他也配去觐見貴人?
蕭宣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秋長歌的背影,收回視線時正好撞到了蕭霁的目光,那張俊美到鬼神贊歎的臉沒什麼表情,隻是眼眸幽暗如深潭,被他盯上,猶如被一條陰暗的毒蛇盯上一般。
蕭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什麼情況?難道他也對秋家七娘感興趣?蕭霁這些年在長房忍辱偷生,無欲無求,不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嗎?他竟然也會動凡心?
那女娘可真是好本事,竟然一勾兩?
蕭宣想起那一張昳麗如珠玉的臉蛋,還有那仙姿卓絕的儀态,突然驚覺就算是六宮最受寵的麗貴妃娘娘,也沒有她這樣渾然天成的儀态。
蕭璧見他還盯着秋長歌的
背影看,冷哼一聲,一把将他撞開,嘲笑道:“老四,你是沒見過女娘嗎?定力這般差,也不怕被恥笑。”
蕭宣不曾習武,被他撞的一個踉跄,手中的畫作直接撞飛,散了開來,頓時梅樹美人圖攤開在雪地裡,一覽無遺。
蕭霁看清那梅花樹下的熟悉身影,薄唇一抿,眼底閃過一絲的殺意!
蕭璧看清畫上的女娘是秋長歌,怒火中燒,直接一拳頭砸向不對付的蕭宣,怒罵:“下作。”
蕭宣被他一拳打的青腫,壓着怒意看了一眼侍從,侍從授意,飛快上前來拉架,然後蕭璧被扯掉了發冠,薅掉了一大把頭發,還磕到了下巴,至于蕭家四郎蕭宣則更慘,一張俊臉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
管事奴仆們回過神來,驚慌失色地上前拉架,結果越拉越亂,别說兩位郎君,就連管事下人都挂了彩。
消息飛快地傳到了前面的水榭廳。
在貴妃娘娘為公主和蕭家郎君相看的賞梅宴上,蕭家三郎和四郎因為一幅美人圖打了起來,消息猶如長了翅膀在盛京權貴世家圈内瘋傳開來。
蕭府盛世清名的臉面直接丢的幹幹淨淨。
聞訊而來的蕭家大爺和二爺險些氣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那混世魔王發瘋,宣兒跟着發什麼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蕭府有意抗婚,故意演這一出戲,讓貴妃娘娘和夕顔公主難堪。
這般藐視皇權,就算蕭氏世代門閥清貴,權傾朝野,也是要被禦史們彈劾到死,被陛下視為眼中釘的。
蕭家大爺和二爺正要趕到水榭廳,被人生生攔在外面。
“老太爺讓兩位老爺回去,說,此乃内宅事,老爺們不便插手。”
蕭家大爺和二爺打了一個寒顫,突然反應過來,沒錯,父親說的是,這事可大可小,既然發生在内宅自然算是内宅事,他們若是插手那就是朝堂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蕭家大爺狠狠瞪了一眼二老爺:“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怕不是要闖出天大的禍事,讓我們全族都跟着陪葬!”
二老爺護短道:“大哥,一個巴掌拍不響,沒準是蕭宣先動的手,你們上次才冤枉了我們家懷玉,這一次又想要懷玉背黑鍋?我告訴你,我不同意。我們家懷玉乖着呢!”
蕭家大老爺氣笑了,懶得理會這弟弟,怒道:“老三呢,整日閑職在外,他倒是輕松,諸事都丢給我們來操心,我必要父親上折子調他回京來。”
二老爺冷笑:“有本事說到做到。”
兩位老爺在外吵,水榭廳内,則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