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内十分寬敞,即使同坐三人,也不顯得擁擠。
“忠叔,回吧。”蕭璧本想挨着秋長歌坐,但是想到她日後的身份,小狗眼神瞬間黯淡,要是兄長不喜歡她,他一定會跪着求祖父,讓他娶秋家七娘,和她日日一起研究魯班奇術,一起玩耍。
如今說這些,隻能徒增悲傷。
蕭璧深深歎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二哥,你剛才看到六皇子了嗎?一個勁地往侍衛身後躲,就他那魁梧的身材,一個能抵兩個侍衛,真是笑死人了。”
蕭茗見狀微微一笑,三弟從小到大都是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就是心思單純了點,也不知道他如今還跟不跟蕭霁那厮混在一起。
“看見了,想必今晚他出宮是為了見鎮國公府的娘子,沒有想到被監察司逮個正着。說來也奇怪,秋意居裡怎麼會出現刺客。”
蕭璧眼神遊離,支支吾吾道:“估計是柳家那孫子壞事做盡,老天來收他來了。就是可惜,沒弄死那小子,我剛才看了都想上前去踹兩腳呢。”
秋長歌本是閉目養神,聞言睜眼問道:“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人品不好?”
蕭璧聲音拔高了一個度:“何止是人品不好,那簡直是喪盡天良啊。七娘,你若是不戴惟帽走在路上被這孫子瞧見了,立馬就能擄了你去做他第十八房小妾。我平時犯的那點事情和他比,簡直是毛毛雨。”
秋長歌抿唇一笑,外人看來,蕭家三郎犯的那點事情可不是毛毛雨,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大事。隻是如今看來,蕭璧應該是背了黑鍋。
“難怪都沒有人去請大夫給那柳家郎君看傷。”
蕭茗側目,不動聲色地看她,見她言辭之間沒有尊卑之分,和蕭璧似是十分熟絡,青州人士嗎?
青州那種荒僻之地出來的女娘,能有這番氣度和見識嗎?
就算是四叔的妾室在此,今日那場景隻怕都會吓破膽吧,她好似渾然不怕?
“三弟,你和秋娘子十分交好?”
蕭璧本是龇牙樂,聞言立馬收斂了笑容,悶聲道:“二哥,你不在家不知道,祖父已經做主,将七娘許給了蕭霁。”
蕭茗眯眼,許給蕭霁?秋家七娘知曉蕭霁是什麼人嗎?祖父向來不管蕭霁的事情,任他在府中自生自滅,怎麼突然會給他定親?
這算是給私生子的補償嗎?
給他定一個美貌卻出身不顯的小娘子,别說蕭霁願意,秋家七娘這般容貌在盛京城内都是數一數二的,換了蕭璧和蕭宣,恐怕都是願意的。
蕭茗似是玩笑道:“三弟,你若是喜歡秋娘子,我可與祖父說一說此事,蕭霁雖然是我們的庶兄,但是婚嫁一事是半點不能相讓的。”
蕭璧臉紅的如同猴子屁股,急急地看向秋長歌,慌不疊地解釋道:“沒有,我二哥是誤會了,我就是喜歡你畫的那些圖紙。”
圖紙?
蕭茗眯眼。
秋長歌見他越描越黑,見蕭家嫡子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強撐着精神說道:“二郎君說笑了。以我的身份是斷然配不上三郎君的,就算配蕭府的庶長子都是高嫁。秋娘有自知之明,求的不過是一方瓦片遮雨,日後不再風雨漂泊,其他的不敢多求。”
蕭茗微笑:“是嗎?還以為秋娘子和三弟交情甚好,才能讓三弟大半夜冒着挨打的風險出來接人。
對了,既然秋娘子是許給我庶長兄的,怎麼是三弟來接你,蕭霁人呢?”
蕭茗一語中的,馬車内靜了一靜。
蕭璧急得抓耳撓腮,硬是沒編出理由來。
“二郎君,小郎君,到家了。”忠叔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秋長歌聞言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接精力耗盡,暈了過去。
蕭璧搶救不急,眼睜睜地看着她就要磕在馬車上,然後就見二哥大掌一伸,擋住了堅硬的窗戶,秋家七娘直接一頭磕在了他二哥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