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蕭宣是想以她為祭,推掉皇室聯姻,若非她機靈,又有蕭霁相助,如今也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
蕭家四郎,外面溫厚文雅,内裡卻十分的狠辣。
秋長歌懶得與他多說一個字。
蕭宣見狀,臉色微沉,握緊手中的折扇,果然那日将人得罪狠了,秋家七娘是個記仇的性子。
“二哥。”蕭宣不想放她走,求救地看向一邊的蕭茗。
蕭茗将一切看在眼中,見四弟對她窮追不舍,根本不是蕭璧口中的那樣,微微皺眉,說道:“園中積雪難行,娘子還是從遊廊那邊過去吧。”
秋長歌點頭,後退一步,從旁邊的遊廊上去,餘光看了一眼那隻一蹦一跳的兔子,見蕭茗走過來将小兔子抱走,這才頭也不回地往水榭廳走去。
直到秋長歌的身影消失不見,蕭宣這才沉着臉回到梅園的亭中。
“二哥,你剛才為何不攔住秋家七娘,祖父将她許給蕭霁,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古怪。”
祖父怎麼可能會過問這等小事,朝堂上的事情都夠祖父忙的了。這事就是很古怪。
蕭茗見他心浮氣躁的模樣,摸着膝蓋上的兔子,淡淡說道:“四弟,你心亂了。”
蕭宣深呼吸,一言不發地坐在石凳上,沒錯,他的心确實有些亂了,這幾日回到院中想起賞梅宴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原本就是他臨時起意,用來逃脫枷鎖的局,但是事情走向卻出乎了他的意料,秋家七娘遠比他想象的要聰慧,也要冷漠,對着他這種權貴世家的子弟,竟然一個好臉色都不給,她越冷,他确實想征服。
蕭霁那種陰暗爬行的私生子有什麼好的,跟蕭霁不如跟他!
蕭宣:“我隻是不服,祖父為何要對蕭霁另眼相看,将秋家七娘隻給他!這些年,祖父對他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
他也從未将蕭霁當一回事,結果關鍵時刻,祖父竟然選蕭霁。
蕭茗摸着膝蓋上的小兔子,淡淡笑道:“人都是趨利的。就像這隻兔子,見秋家娘子溫柔美貌,便蹲人小娘子的裙擺上,可憐兮兮地想要跟人走。
在兔子心中,我們不如那女娘香香軟軟可愛。祖父不選蕭璧,不選你,而将最美貌的女娘指給蕭霁,或許你們在祖父心中都不如蕭霁重要。”
蕭宣無語:“二哥,你這話挺氣人的。”
蕭茗:“實話。”
蕭宣:“我不信,就算蕭霁真是祖父的私生子,那也是來路不明,入不了族譜,也無法承認的存在。”
蕭茗眯眼,淡淡說道:“不入族譜,或許本身就很特殊。”
被蕭宣這麼一提醒,他才意識到,這些年家族祭祀,蕭霁是從來不出現的,父親母親不曾提過讓他入族譜,祖父祖母也隻當他不存在,祖父不是那等冷酷無情、敢做不敢當之人。
若是蕭霁真的是他的私生子,祖父對他隻會更加虧欠,讓他認祖歸宗,好好栽培!但是這些年祖父的做法,更像是讓所有人都無視他的存在,好似蕭府沒有這麼一個人。
蕭茗心裡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蕭霁并非蕭家之人?這怎麼可能呢?
蕭茗摸着瑟瑟發抖的小兔子,眯眼說道:“不如我們試一試?!”
蕭宣眼睛一亮:“如何試?我找人打蕭霁一頓?不過那小子耐揍,打他一頓應該沒什麼反應,不如我去求祖母,毀了他和秋娘子的親事,看看蕭霁的反應?”
蕭茗一眼看穿他的那點心思,但是沒有阻攔。蕭霁這些年在蕭府格格不入,也是時候探探他的底細。
蕭宣見他默許了,喜出望外,拉着他就去水榭廳:“走啊,戲曲都開始了。”
今日他就将這樁礙眼的親事攪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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