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日七娘和大公子自立門戶,那她就在七娘隔壁租一個小院子自己過活,總比在蕭府内無人看顧,自生自滅,還要受到牽連的好。
秋長歌将剪來的梅花一支支地插進花瓶裡,淡淡說道:“不好說。有時候危機看似解除了,但是一浪會比一浪高。
若我是老太爺,年底就告假在家,既不參加除夕晚宴,也不參與政事,以退為進,蕭家二老爺和二郎君最好也告假,給陛下和朝堂一些壓力。
這些年,蕭府雖然功高震主,但是老太爺對朝堂的貢獻有目共睹,适時的退讓會取的奇效。”
蕭璧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秋長歌這番話,他差點懷疑這話是不是就是說給他聽的。
好讓他當那個傳話筒,告訴他哥。
這兩人真是有意思,平白累死他這個跑腿的。
“七娘,我祖父若是真按你所說的告假在家,那滿朝文武都會笑話我們蕭家慫了,一點小事就龜縮在府中不敢出門。”
蕭璧推門進門,将千香樓的牛乳放在桌子上,沒好氣地說道:“我哥讓我送來的,說你喜歡千香樓的牛乳,小爺我特意去買的。”
天寒地凍的,跑死他了。
秋落霜等人和他都混熟了,早就不怕這個兇名在外的三郎,連忙起來熱情招呼,倒茶的倒茶,拿熱毛巾的拿毛巾,連壓箱底的吃食都拿出來了。
蕭璧喝了熱茶,烤了火,吃了碟子裡的幹果點心,這才露出笑臉:“算你又說對了,今早我祖父就上書告假了,我爹和二哥也都上了罪己書,尋了個芝麻綠豆大的錯事上書,此刻都已經回家躺着了。
我說,你怎麼那麼神呢,每次都能算到我祖父的舉動。”
秋落霜和梅香都大吃一驚,有些興奮地看向秋長歌:“七娘,可恨你生為女子,若是生為男子,必是能參加科考,建功立業的。”
秋長歌将梅花枝修剪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還不如在家修剪梅花呢。”
朝堂上的那些事情她都厭倦了。
蕭璧點頭,沒毛病,嫁給他哥,不如在家修剪梅花呢,因為他哥,她的未來夫君很厲害,秋家娘子沒必要去朝堂上沖鋒陷陣,掌握他哥就行啦。
現在看來,他哥被秋季娘子迷的死死的。
這麼冷的天,竟然讓他去千香樓買牛乳,就為了晚上秋家娘子能溫熱了喝,好安神助眠。
秋落霜歎氣:“也是,女子,終究是要相夫教子的。”
秋長歌笑笑不說話,看向蕭璧:“你怎麼又來了?”
蕭璧理直氣壯:“給你送牛乳啊!”
秋長歌:“……”
蕭璧嘿嘿笑:“這不是沒幾日就過年了嗎?我哥讓我帶你置辦一些年貨,馬車都在外面等着了。”
秋長歌:“這麼急?”
蕭璧點頭,可不是嗎,他哥日理萬機,大伯父的案子告了一段落,祖父和他爹等人都告假了,皇帝老兒以為打了勝仗,此刻在宮裡高興着呢。蕭霁也就有了假,讓他來接了秋長歌,陪秋家娘子出去采買。
秋長歌想了想,确實需要采買一些年貨,便吩咐梅香:“走,你把匣子裡的銀錢都帶上,我們出去買點東西,姑母需要什麼東西嗎?我一并帶回來。”
秋落霜日子拮據慣了,每年過年都是領的府中的年貨物資,然後就給身邊的丫鬟婆子包個紅封,然後一年就這麼過去了,有時候過年連件新衣裳都不舍得買,所以想了半天隻想到東坊的蜜餞。
“要不帶一些東坊的蜜餞回來,不拘是哪家的?”
秋長歌點頭,柔聲道:“好,那姑母你在家歇着,我帶梅香出去采辦。”
秋落霜有些羨慕地點了點頭,自從嫁進蕭府,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過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