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笑道:“何須去搶雅間,三郎君,你去敲門,這雅間十個有九個都是認識你的,到時候必要招呼我們去同座,人亂糟糟的,咱們也說不了話,看不了胡姬獻舞了。”
蕭璧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好像是耶。我在盛京城内還是有幾分威名的。”
蕭霁垂眸喝茶,懶得戳穿他。那不是威名,是惡名,當然這惡名有一大半是替他背鍋的,不過也足以讓滿盛京的世家子弟退避三舍了。
秋長歌按住了要作死的他,好奇地問道:“剛才他們說的先太子是怎麼回事?當今陛下是繼承了兄長的皇位?”
隔壁突然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小娘子莫不是外地人?這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往事。
當年仁帝帶着惠帝,也就是當今陛下打下了江山,奈何多年無子,朝野内憂外患,于是仁帝便立了弟弟為儲君,等陛下當了二十多年的儲君,仁帝陛下晚年得子,得了一位驚才絕豔的小太子。
當時朝野上下為皇儲一事吵了整整數年,後來還未等小太子長大成年,藩王叛亂,仁帝和先太子都死在叛亂中,陛下這才登基為帝。
不過咱們這位陛下十分的重情重義,一直相信小太子未死,這些年一直沒有立儲。”
那男子說完,隔壁同座便紛紛誇贊起他來。
蕭璧翻白眼,冷嗤道:“這事是個人都知道,也值得誇耀?有能耐,你倒是說說先太子是生是死,日後哪位皇子能繼承大統啊?”
隔壁雅間安靜如雞,那郎君笑道:“我等不敢揣度聖意,不知郎君有何高見?”
蕭璧清了清嗓子,有些得意地說道:“陛下找先太子找了這麼多年都無果,那先太子必然是兇多吉少,不用指望了。”
秋長歌垂眸,喝了一口茶,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蕭霁,蕭霁面容冷峻,對此毫無反應。
隔壁雅座紛紛贊同。
蕭璧繼續說道:“當今陛下膝下有七位皇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五皇子幼年時便落了殘疾,七皇子年幼,如今最有能力争奪儲君之位的就要屬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
三皇子最是得寵,也最是平庸,這江山若是到了他手中,那不得……啊喲,兄長,你踢我做什麼?”
蕭璧正說的忘乎所以,被蕭霁一腳踢的眼淚都險些落下來。他哥下手也太狠了點,他說的是實話啊,誰都知道老三是個草包,他還妄想和蕭府捆綁在一起,助他奪嫡,美死他了。
秋長歌給他倒了一盞茶,微微笑道:“三郎君,隔壁在诓你呢。”
皇儲一事本就敏感,對方還是引誘蕭璧胡說八道,其心可誅。
蕭璧一聽隔壁在诓他,頓時撸起袖子冷笑道:“小爺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犢子敢诓爺?”
往日裡他就沒怕過,今日有兄長在,他更是有恃無恐。
他一把推開擋着的屏風,正要狠狠收拾對方,擺一擺他蕭府三郎的威風,看清隔壁雅座坐着的人,表情一僵,叫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隔壁雅座,蕭宣冷笑道:“隻許你來千香樓?不許我和二哥來會友?”
蕭茗今日一身月牙白的錦袍,俊俏如潘郎,不像個征戰沙場的将軍,倒像是文質彬彬的儒生。
蕭茗淡淡說道:“三弟,既是碰到了,不如一起坐吧,日後出門在外莫要亂說。”
同座的兩位世家郎君好奇道:“蕭兄,另外兩位是?”
兩人看向蕭霁和秋長歌,等看清秋長歌的長相,呼吸齊齊一窒,驚豔的險些打翻茶盞,這,這小娘子竟然生的這般美貌?像是天上皎月落到了凡間一般,又像是春水碧波裡的芙蕖,美貌不可方物。
“這是我兄長蕭霁,這位是秋家娘子。”蕭茗言簡意赅地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太常寺少卿趙瑜,這位是太府寺卿郭恒。”
皆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是世家大族中入朝為官的翹楚。
兩人紛紛起身見禮,見蕭霁回過頭來,莫名被壓的矮了一截。他們皆是天之驕子,名氣雖然不及蕭茗,但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朝堂的肱股之臣,但是在他這個庶長兄面前,莫名有一種被全方位壓制的感覺。
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