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霜抿唇笑道:“這哪裡使得?二老爺和二夫人算是男方家的長輩,怎好給女方添嫁妝?要不得,要不得的。”
蕭璧嘿嘿笑道:“管他呢,我爹娘都不在乎,秋姨娘你在乎什麼,我們都不怕四叔四嬸甩臉子呢,我娘說了,我們二房要是給七娘添了嫁妝,以四嬸好面子的程度,必是也要添的。”
屋内歡聲笑語一片,暖光透過窗戶一點點地透出來,照亮有些昏暗的小院。這小院小而偏,之前連牌匾都沒有,還是近期才做了個牌匾挂上去,稱為“憐花苑”。但是就是這樣小的院子,卻是他心中最牽挂之地。
蕭霁還沒進屋,便能猜到她此刻的表情,應該是懶懶的,淺淺笑着聽蕭懷玉胡說八道,她向來懶,不愛說話,有時候也沒有什麼耐心,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會裝上一二,在他面前卻是裝都懶得裝。
蕭霁推開院門,穿過昏暗的小院,掀開簾子進屋,隻見屋内主子丫鬟毫無尊卑地圍爐而坐,秋長歌一身素衣靠在軟榻上聽他們說話。
雖說她一言未發,但是滿屋人都圍繞着她,是絕對的中心地位。
梅香眼尖地叫道:“大公子來了。”
蕭璧驚喜道:“兄長,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可用過晚膳了?”
蕭霁:“尚未。”
于是一屋子人連忙起身讓座,秋落霜喊着嬷嬷丫鬟去起爐竈準備晚膳,然後親自去給蕭霁泡茶。
蕭霁自坐在軟榻上,隔着雕花實木的小桌,握住秋長歌的手,鳳眼灼灼地盯着她。
蕭璧都沒眼看,嗷嗷叫道:“兄長,你注意點,我還未成年。”
那邊端着茶盞過來的秋落霜更是羞的進退兩難,硬是拉住了要進來的梅香,又退了出去。
“姨娘,我得去問大公子想吃什麼菜。”
秋落霜笑着說道:“别去打擾他們,你們随意做兩三個小菜就足夠了。”
大公子此刻哪裡有心思管晚膳吃什麼,一顆心都撲在七娘身上了。
秋落霜隻覺得小心髒“砰砰砰”直跳,又是歡喜又是酸澀,原來并非所有人都像她和四老爺這樣,宛如陌生人,大公子看七娘的眼神像是能融化人似的。
連話本子都不敢這樣寫。
秋落霜心中歡喜,七娘日後定然會過的比她好,好很多。
屋内,秋長歌見他人前這般孟浪,想抽回手,結果抽了半天紋絲不動,累了,于是直接放棄。
蕭璧嗓子都要咳壞了,最後假裝看不見,眉飛色舞道:“兄長,你聽說我一戰成名了嗎?早知道我八百年前就該去這些勳貴人家踢館子去。”
蕭霁嗤笑了一聲,冷冷說道:“得罪了滿盛京的勳貴還好意思誇自己?”
蕭璧“啊”了一聲,蔫了。不是吧,他最想聽到的是兄長的誇耀。
秋長歌橫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别聽蕭霁胡說八道,這些人日後定然是要辦的。”
蕭霁鳳眼幽深地看她,指腹在她手背輕輕勾了勾。她怎麼會知道他心中所想,那感覺無比美妙,就好似靈魂能共振一般。
就像是世界上另一個自己。
秋長歌掌心被他勾的發癢,指尖微微劃過他的掌心,趁他不備,抽回手來。
蕭璧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欣喜道:“兄長,七娘說的是真的?”
蕭霁鳳眼看了他一眼,沒否認,隻是看了看外面,示意他還有外人在。他的身份一直沒有瞞長歌,但是除此以外,閉口不言。
蕭霁:“既然你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滿盛京都知曉了,不出三日必然會有人一紙狀書遞到京兆府去,不僅如此,祖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殺光了這些蛀蟲,百姓的日子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