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又該等什麼,隻是知道不該就這樣輕易地死去。若是能救下一位這樣美貌的小娘子,也算是給這枯燥如死水的日子增加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吧。
秋長歌見她極有胸襟膽識,頓時大喜:“敢問娘娘,護衛有多少?”
“十二人,這是當年先帝駕崩一役中僅存的禦林軍,十二人,皆是老弱病殘,不過人人英勇,可以一敵十。”
說話間,隻見道觀中的老道匆匆前來,急道:“諸位施主,有賊人攻入了道觀,前面已經抵擋不住了,各位施主還是随我去後山暫避吧。”
與老道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盔甲染血的侍衛,來人沉聲說道:“太妃娘娘,來人人數衆多,各個身手不凡,不是尋常的山賊,是有備而來。”
來人說着看了一眼秋長歌,不知道這些人是來殺人滅口的還是沖着這小娘子來的,無論如何,他們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敢問小娘子,剛才鳴鐘示警之人可是娘子的人?”
秋長歌點頭:“是我的護衛,他已經前去救援了。”
那侍衛長雙眼銳利地看向門外,隻見一個極淡的身影出現,低聲說道:“娘子,屬下已經發出了求救信号,隻是此地距離盛京,快馬加鞭都要一個時辰,就算向都城衛求援,也來不及,屬下一走,便無人保護娘子安危。”
秋長歌這才看清他的模樣,是一個極年輕,面容清秀的小郎君,瞧着年歲估計隻有二十出頭,一身黑衣,身上帶傷,黑衣都被鮮血滲濕。
秋落霜等人一臉震驚,隻是來不及問,便被吓住了,看着禦林軍和黑衣暗衛一身鮮血,這才意識到,如果那群人攻進來,她們隻怕是真的會命喪此地。
秋長歌快速問道:“後山地勢如何?可有易守難攻之地?”
老道飛快說道:“後山有一處陡崖,乃是我們平素坐悟觀雲海之地,那裡最是易守難攻。”
秋長歌:“帶路。”
她看向那年輕的暗衛:“你沿途留下記号。”
侍衛長看了一眼發号施令的秋家小娘子,見她頭腦清晰,安排的井井有條,見章太妃也沒有開口否決,飛快地打出撤退信号。
侍衛長和年輕的暗衛護着章太妃等人,随着老道前往後山的坐悟之地。
夜裡山路難行,一群老弱婦孺艱難地随着老道上山,禦林軍的人一點點地撤退收攏,等到山頂坐悟之地時,十二人隻有四人趕了上來,其他八人不知生死。
禦林軍的人趕來,攻山的黑衣人也盡數趕來,夜色中黑壓壓瞧着竟然有二三十人之多。
秋落霜等人眼前一黑,吓得癱坐在地上,渾身失去力氣,站都站不穩,隻覺得我命休矣。
秋長歌也爬的精疲力盡,她體弱,如此短時間内爬上坐悟之地,全靠身後那年輕的暗衛時不時攙扶一把,否則……
“爾等是什麼人,竟然敢截殺當朝太妃娘娘?就不怕被誅九族嗎?”章太妃身邊的老嬷嬷厲聲叱喝道。
人群裡發出一聲冷笑,一個帶頭的黑衣人走出來,冷笑道:“我們可不認識什麼太妃娘娘,你們挾持的小娘子乃是我家郎君的逃妾,隻要你們交出秋家小娘子,我們便饒你們不死。”
章太妃冷笑道:“賊人巧言令色,就算你家主子到本宮面前來,也不敢這般颠倒黑白。既是你家郎君,想必年歲不大,不知是哪家的勳貴子弟,可敢報上名來。”
那賊人很是警覺,說道:“别跟爺廢話拖延時間,此地距離盛京快馬加鞭都要一個時辰,何況城門已經關了,就算你拖延到天亮,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
秋長歌站直身子,深深喘了一口氣,嗤笑了一聲:“既然你們知道無人來救援,怕什麼?不如讓我來猜一猜你家主子是何許人也?
我入盛京不過數月,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待在蕭府,偶爾出門身邊也有蕭家郎君陪同,你家主子是何時見到我的?我又是何時成為你家主子的逃妾的?”
梅香在一邊壯着膽子“呸”了一口:“我家娘子由蕭公做主,親口許給了長房的大公子為正妻,九日後便是婚期了。蕭府上下都在籌備這門親事,怎麼就成了你家郎君的逃妾?
你家郎君是什麼東西?也配和蕭家的郎君相提并論?不過是見色起意,想擄我家娘子,還說的這般狗屁不通。羞也不羞。”
那黑衣人被一個小丫鬟指着鼻子罵,氣得臉色鐵青,陰沉道:“不用再拖延時間了,不用等九日後,等我們抓到秋家小娘子,你家娘子今日就能和我家郎君洞房,至于你這個小丫鬟,不如我劃花你的臉,割了你的舌頭,挑斷你的手筋腳筋,送給老叫花子做小妾?”
梅香吓得臉色慘白,躲在秋長歌身後。侍衛們聞言氣憤不堪,拔刀護住身後的章太妃和秋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