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擺了擺手,回來時就見蕭霁一人坐在屋内喝茶,雪鸮和梅香都跑的遠遠的。她冷哼了一聲,看到梅香将她晚膳前換下來的衣裳拿出去了,心裡便更氣了。小丫鬟雖然不太懂,但是次數多了總是會無師自通的。
如他這般孟浪,成親以後那一日還不知道要洗多少衣裳。
蕭霁三日未見她,見了之後又嘗到了甜頭,此刻就算監察司的事情堆積如山,他也挪不動腳步,見她回來,問道:“姑母找你何事?”
喊的十分的自然。
嚴格意義上來說,秋落霜是不是她姑母還兩說呢。不過長歌認的話,他自然也要認。
秋長歌坐到旁邊的軟榻上,和他保持着距離,淡淡說道:“問你做什麼營生的,怎麼能賺那麼多銀錢,我說不是什麼好的營生。”
蕭霁見她還有情緒,知曉今日自己屬實是過分了點,有些不敢看她的眼角,點頭道:“确實不是什麼好的營生,不過也沒有打算做一輩子。”
蕭霁這才想起正事,曹國公和辛武侯的公案也該有個了斷了。
“那日蕭茗罵的對,我不該帶你去秋意居的,那種畫面見了是會做噩夢的。聽到也不行。”這才是他内心最後悔的地方,他将她當做自己的知己和戰友,卻忘了她還是體弱的小娘子。
若是她就此留下陰影,那就是他的罪過了。在保護小娘子方面,他不如蕭茗周全。
秋長歌見他竟然還會反省,不算無藥可解,頓時心情好轉了一些,淡淡說道:“所以你愧疚了三天,回府也不來見我,就是為了這事?”
蕭霁更加羞愧難當,支支吾吾地飲茶,總不能說鑽了牛角尖,自卑敏感脆弱?怕她嫌棄自己,偏偏他還有那麼一點高傲,于是就硬是挺了三天沒來。
秋長歌似笑非笑:“還以為你要悔婚呢,我正準備讓梅香将婚服和鳳冠都退回去。”
蕭霁一口水嗆到,急急站起身來,見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氣的牙癢,就算他死,也不會同意悔婚的。
“還有五日就是婚期了,我去問問祖父,還需要準備一些什麼。”蕭霁說着就逃一般地往外走。
秋長歌輕笑了一聲,然後就見他猛然折轉回來,大力抱住她,捧着她的小臉,深深吻了下來,一吻作罷,這才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秋長歌被他猝不及防吻了一下,半天沒反應過來,許久摸了摸唇瓣,久久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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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五日就是婚期,如今老太爺蘇醒,全府都松了一口氣,秋長歌也在琢磨着之前就想好的事情。
如今朝堂風聲鶴唳,她在後宅都能感受到了前朝的暗湧,蕭府一直風平浪靜,不是不辦,而是隐而不發,她雖然不知道四老爺在其中扮演了多少角色,但是以蕭霁的心性,必是會秋後算賬的。
現在不算,估計是四老爺另有價值。
秋落霜待在這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第二日一早,秋長歌就借着探望蕭公的名義,去了衡安齋。
到衡安齋時,恰巧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
老夫人見到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笑道:“真是美人胚子,配給蕭霁着實委屈她了,好在濟安是個會疼人的。”
二夫人掩口笑道:“可不是嗎?老夫人怕是還不知道,父親昏迷之際,七娘和秋姨娘去道觀祈福,險些被賊人擄走,幸好大公子及時趕到,我看這兩人就是命定的姻緣。”
道觀遇險一事,蕭茗和蕭霁都有心瞞下,所以知道的人不多。全府上下都憂心老太爺的事情,二夫人還是聽蕭懷玉提了一嘴,今日湊巧就說了出來。
老夫人大驚道:“還有這事?七娘可是受到了驚吓?最近府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看來得找個道士來看一看風水。”
三夫人笑道:“母親莫擔心,再過幾日就有喜事了。”
秋長歌見衆人打趣的眼神,垂眸微微一笑:“多謝老夫人的關心,七娘正是為此事來的。再過幾日就是我和大公子的親事,不知道要從哪裡出嫁?”
她烏黑潋滟的眼眸看向老夫人和兩位夫人。總不能從蕭府迎親,接到蕭府去,繞着府邸走一圈吧。當然對于她來說,最好連迎親隊伍都别有,簡單辦辦就好,免得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