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房間的門自行關上了,周圍牆上的血肉全都蠕動起來,牆壁上陸續出現了一張張大口,長着尖利外翻的獠牙,看那尺寸足可一口咬掉人的臉。
“喂……覺哥,現在怎麼辦?”王歎之拿出他的廚刀,卻也不知該攻擊什麼,難道去砍那肉牆嗎?
“要是有舌頭之類的東西從牆裡伸出來,我可不奉陪了……”悲靈看着牆上的嘴,面露厭惡之色地說道。
“既然我們遲早要被吞,你為何還要多此一舉,附身在自己的屍體上來攻擊我呢……”封不覺念叨了一句,舉起手電筒照射着羅德裡克的幽靈,但後者此時似乎已不懼這光線了。
“哦……在這屋裡你就不怕光了是嗎?”封不覺說着,走到了瑪德琳的屍體旁,裝模作樣地蹲下。
羅德裡克明顯面露驚異之色:“你要做什麼?”
“瑪德琳的靈魂不願意成為厄舍府的一部分,她的影像曾短暫出現在地窖中,向我呼救。”封不覺說道:“我仔細想了想……那句‘放我出去’,應該并不是讓我将她從棺材裡解救出去,因為她生前就已經逃出那具棺材了。”确認了羅德裡克的反應後,他又站了起來,微笑道:“瑪德琳是要我把她的屍體從這個房間裡放出去,以免在一段時間後和你一樣被這屋子同化。”
羅德裡克的臉變得越來越恐怖,惡鬼的面目徹底取代了人類的特征:“看看你周圍……你怎麼帶她出去?”
封不覺道:“我周圍這些景象真的存在嗎?如果這屋子能像這樣快速吃人,你們倆的屍體早就被吃得渣兒都不剩了吧?”他大搖大擺地走到牆邊,伸出一手去觸摸牆上那隆起的血盆大口。
其他人都不說話,也沒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封不覺那自信的語氣和平穩的動作讓人感覺他很有把握。
羅德裡克則隻能惡狠狠地瞪着他,但什麼都做不了。
封不覺的手掌穿過了那些血肉的幻影,摸到了真正的牆壁,普通的木質牆壁,“果然如此……幻覺把這個房間真正的樣貌掩飾了起來,那麼,現在我隻需要找到……”他忽然頓了一下:“呵呵,我也遲鈍了,還能在哪兒呢。”
封不覺走向了羅德裡克所站立的角落,後者神情驚懼,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但封不覺完全無視這半透明的幽靈,從他身上穿過,用手探索着羅德裡克身後的那面牆。
幾秒後,封不覺雙手舉在比自己腰部略高的高度,掌心向前,奮力向上一擡,打開了一扇窗戶。
的語音響起。
任務欄中,主線任務終于打上了勾,出現了一條新的任務
血月的紅芒從窗外照射進來,羅德裡克在接觸到這紅光的刹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同時,這光線也驅散了所有的幻象,使這屋子恢複了本來的面貌。
這隻是一間閣樓,全部都是磚木結構,根本沒有血肉、骨頭、頭發之類的東西。剛才懸挂屍體的,也不是什麼腸子,而是兩條粗繩索。
房間内空無一物,隻是正中間的地面上,刻着一個古怪的法陣,這有可能是遊戲随即生成的圖案,也無從考證。
此刻,這屋裡唯一比較恐怖的東西,隻剩下剛才被封不覺剁碎的屍體了。
其餘四人也終于松了口氣,王歎之抹着一腦門子的冷汗說道:“害我提心吊膽半天,原來這屋子根本傷不了人。”
封不覺來到地上的法陣前,拿刀在上面胡亂割出些痕迹來,“這個房間好比是整間屋子的‘頭部’,厄舍家族的人,死後就會被送到這裡來,像食物一樣‘喂’給這棟大屋。”他瞥了一眼旁邊的碎肉:“他們的屍體會消失不見,而他們的靈魂會和這屋子融為一體,幻化為各種詭異的玩意兒。也許那些像形象扭曲的雕塑和難看的畫像就是某些家族成員的映射物。”
他劃花了法陣後,收起武器站起來道:“另外……當我進來後,看見這兩具屍體的時候,我又有些疑惑了……瑪德琳刻在棺材裡的那句‘他知道的’,所指的‘他’或許并不是羅德裡克……”
“怎麼?難道會是那小說的主角不成?”龍傲旻道。
“不,主角顯然是無辜的,但是……”封不覺回道:“厄舍府除了兩位主人以外,還有别的人在……關于這點,書中隻有一兩句話的描寫,我記得是一個‘蹑手蹑腳、沉默無言的男仆’,和一個‘神情奸猾,看到主角後面露驚慌的家庭醫生’。”
“你是說,厄舍家的人可能也是受害者?”悲靈接道。
封不覺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着什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或許厄舍家族是被某個奇怪的宗教團體盯上了,從而成為了實驗……不,獻祭品。他們死後,就會被獻給這棟房子,誰知道這房子是怎麼回事呢……沒準這屋子的力量是源自于某個虛構的邪神身上。”
“上面。”似雨這時忽然說了一句。
封不覺立刻擡起頭來,在斜着的屋頂上,他看到了最後的一段鬼宮。
系統提示随之響起。
封不覺長籲一口氣,說道:“好了,現在法陣也毀了。這屋子應該恢複了正常狀态,我們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路出去。”